与众人汇合后,宋清浅交代一番便回了京。
陆无忧死皮赖脸的非要和宋清浅坐一辆车,车上萧北棠一直气鼓鼓的盯着她。
“先生昨日没瞧见,那洞里景致可好看了,可惜当时光顾着担心某个人了。”陆无忧阴阳怪气。
萧北棠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陆无忧漫不经心说:“我说姜棠,你总这样嘟囔着脸做什么?”
萧北棠冷哼一声:“我见着不喜欢的人,还不能嘟囔脸了?”
陆无忧见她手上使着劲,指节咔咔作响,揶揄道:“自然可以,不过你可得当心,别把伤口气崩了。哈哈哈哈...”
“陆!无!忧!”萧北棠咬着牙一字一顿。
宋清浅睨她一眼,说:“陆无忧,你去后面那辆车。”
陆无忧不愿意:“为什么,无忧想同先生一辆车。”
“姜棠伤着,你在这里吵着她休息。”
“先生偏心!”陆无忧眉头倒竖。
“偏心怎么了?我就是讨先生喜欢。不像你竟招人厌。”萧北棠白她一眼。
“你们两个,不许再说了,陆无忧,你去吧。”宋清浅不容拒绝。
陆无忧气呼呼站起身出了马车,走的很急,扇子都扇出了火星子。
宋清浅轻叹一声:“你总同她置什么气?”
萧北棠别过眼嘀咕:“我就是不喜欢她,非常讨厌!”
宋清浅欲言又止,温声说:“好了,手腕还疼不疼?”
陆无忧一走萧北棠便没了顾忌,她挪了挪屁股,又挪了挪屁股,见宋清浅没躲,坐到她跟前说:“不疼。”
她小心翼翼将头靠上她的肩,几乎只沾着衣裳,不敢真的枕上去。
感觉得到她在拿着劲,宋清浅用手轻轻拍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萧北棠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内心狂喜,算什么受伤,分明是福报。
宋清浅踌躇良久,问:“殿下,你昨日为何会那般?”
“那地方又黑又幽闭,我害怕。”
“那你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乾元畏惧一件事都这般?
萧北棠闪烁其词:“没什么...”
她似乎不想说?
宋清浅也不刨根问底,转而道:“回去召太医来瞧瞧。”
“不必,我无碍。”萧北棠噌的坐起。
她激动什么?
“不成,不召太医我不放心。”宋清浅也不是想看手腕的伤,是想知道她是否有其他的不妥。
“我不管,我说了不必召太医,这件事,也不必叫母皇母后知晓。”
她红着脸小声嘟嘟囔囔:“我是你夫君,你得听我的。”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枕回去,刚才起来的太冲动了!
宋清浅欲言又止,算了。
一行人先回了国子监,马车才停稳,陆无忧就来掀门帘。
“宋先生。”
萧北棠还靠在宋清浅肩头,二人慌乱间忙就弹开,萧北棠一头撞车壁上,萧北棠下意识抬手捂着头,手腕也跟着疼,一时间窘迫无比。
“无事吧?”宋清浅蹙眉看着她有些心疼,当着陆无忧的面又不好表露太明显。
陆无忧瞧着两人,也未多在意。
她笑着说:“无忧来告诉先生,到了。”
“要你说!”萧北棠忍着疼咬牙切齿。
回宫后,萧北棠一直缠着她,宋清浅也没寻到机会问皇后。她就是故意的。
而且她伤的明明是左手,非说拿不了筷子,用膳总要宋清浅喂她,瞧着她可怜,宋清浅也就没拒绝她。
相安无事一段日子,转眼入冬,天气已经到了屋里需要燃碳的时候。清晨露水很重,霜结的枯草上面洁白一层,光看着便觉得冷。
这日休沐,去坤宁宫请安时,景帝提了北梁靖王宇文月入京一事,颇为担忧,宇文月在边境屡屡挑事,极其不安分。
如今的几个藩属小国各怀心思,恨不得他们鹬蚌相争。宇文月虽未被封为太女,但已是储君般的存在。
景帝看着眼前的萧北棠,心中暗暗盘算着。宇文月有个妹妹,名唤宇文鸢,她此行是带着她来的,说是带她来散散心,但是景帝敏锐的察觉到没那么简单。
萧北棠如今是朝野最瞩目的一个人,她能否担下重担,大禹后继是否明君,是当世朝臣最关心的问题。
只是萧北棠往日躲得远,否则定日日被这些老臣盯着。
“殿下知道此事的重要吗?”回去路上宋清浅问萧北棠。
她漫不经心答:“知道。”
宋清浅深深看她一眼,说正事也这般懒洋洋的。
但看着她的模样又收敛厉色,她从前从未参与这些政事,哪能奢望她一夕长大。
宋清浅神色稍缓,忖了忖说:“殿下,宇文月此来,定有目的,她一边在边关挑起事端,一边又主动入京示好,居心叵测,绝非善类。”
萧北棠笑着应她:“我知晓的。”
一碰到国事,宋清浅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萧北棠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如同她的责任一般,不能出一点儿错。
又过月余,京里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国子监休学,宇文月领着北梁使团已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