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灿烂:“学生想请先生一同用个饭。”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必了,你早些回家去吧。”宋清浅语气很平静,尽责的叮嘱她。
她干嘛对这个讨厌鬼那么温柔?萧北棠不高兴了。
“听到没有,先生让你回家去,不和你吃饭。”萧北棠剜她一眼,她得意道:“先生,走吧,我们去用饭。”
她怎么回事?提醒过她在国子监要注意一些。
她淡淡道:“姜棠,你也早些回去。”
“噗~哈哈哈哈。你……比我强在哪里?”陆无忧捧腹大笑。
萧北棠的牙咯吱咯吱作响。她愤愤离开。原本该到国子监边上的第二个巷子里汇合再回宫去,可宋清浅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她人呢?”宋清浅问小桃。
小桃反应了片刻:“她?噢噢,殿下,殿下先走了。”
宋清浅蹙眉:“先走?和萧林她们一起?”
“并非,殿下和六子一起回宫去了。”
“说好一起走的,还说一起用饭,怎么自己先走了?”宋清浅低声嘀咕。
“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宋清浅上了车,放下帘子。
她回梓晨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萧北棠还躺在院中摇椅上惬意的闭目养神。
听到宋清浅回来的动静,睁开一只眼偷瞄了一眼。
“殿下怎么不等我?”
萧北棠嘟囔道:“不是说让我早些回家。”
“……”
宋清浅瞧了她一眼,这分明又在同她闹别扭。她问:“又怎么了?”
萧北棠睁开眼,坐起来,面色严肃的看着她:“你当着旁人的面拒绝我?”
“我何时……”她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邀用饭一事,说:“那不过是因为陆无忧在,怕她看出端倪。”
她不高兴:“别提她,提到她我就一肚子气。”
“她如何招惹你了?”
萧北棠换了坐姿,拧眉正色道:“她十分轻浮,你离她远一点,不许同她说话!”
轻浮?哪里就轻浮了?实话说,宋清浅还蛮欣赏陆无忧的,才十六岁,棋艺十分不错,陆无忧爱慕她那番话,宋清浅没听见,自然一头雾水。
“她如今是我的学生,我如何能不同她说话?”宋清浅觉得好笑,忍不住绽出笑意。
萧北棠猝然站起身,厉声道:“你正经些!我认真的!”
宋清浅止了笑意,温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除了跟学业有关的事情,其余我不理她可好?”
“这还差不多!”
宋清浅伸着头看她:“那,可以去用膳了吗?”
她傲娇转身,径直往屋里去。宋清浅笑了一下,随即跟上去。
……
“你为何骰子玩的如此好?阿林从小就玩,都输给你了。”晚膳后,萧北棠满是好奇的问她。
“殿下知道我朝为何盛行赌博吗?”
萧北棠摇了摇头。
宋清浅长叹一声,说:“不是不禁,而是禁不掉,那些赌坊背后大多是些官员富商,他们暗中勾连,狼狈为奸,朝廷派下的人几乎都被他们收买了。”
宋清浅看了她一眼,说:“我其实十分不喜赌博。”
她声音很平静,但是萧北棠仍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复杂,只怕不止不喜,甚至十分厌恶。
宋清浅踌躇片刻问:“殿下可知,有多少人,因为一个赌字,家破人亡?”
萧北棠沉默不答。
“我知道殿下觉着这只是消遣,像萧林这般家世,平日输的,换成一般人,是否早已经走投无路?”
“或许吧……”
宋清浅补充道:“赌徒都有侥幸心,总觉得能翻身,会翻身,结果只是越陷越深,贪心不足,妄图不劳而获。”
看的出她确实很厌恶,那她又是怎么会的这些?萧北棠问:“你是不是身边有这样的人?”
“我十四岁时的先生之子,十分好赌。常将先生气的半死。他悄悄变卖了家中田地,将妻子抵给他人做妾。更是活活气死了生母。我见先生成日郁郁寡欢,悲痛万分,才与张定清一同去学了骰子,将赌术一一拆解给他儿子。”
她摇了摇头道:“可他仍不知悔改,最后,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先生也承受不住家中巨变,自此闭门不出。”
“我与阿清自那以后,混迹赌场,只想能让一些人幡然醒悟。只是后来我们都灰了心。”
萧北棠看着她,若有所思。
宋清浅说:“若殿下以后能使国强盛,让这些赌坊不再如此猖狂,则大善!”
萧北棠不敢应她,母皇都没做到的事,她怎么敢轻易许诺。
看出她的犹豫,宋清浅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笑笑:“殿下早些安置,明日还要去国子监。”
萧北棠点了点头送她出屋。
翌日,萧北棠穿了新领学子服,浅蓝色长衫,黑色进贤冠,书生气浓厚,她又生的明眸皓齿,这一身当真朝气蓬勃。萧北棠和宋清浅分头进了国子监,宋清浅先进去,萧北棠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萧林她们。
“宋先生,这花是送你的。”陆无忧灿笑着将一束百合递给她。
“为何送我花儿?”宋清浅没接,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花看着她问。
“鲜花配美人,宋先生这样的仙子。自然得有鲜花相配。”陆无忧说着将花朝前递了递。
宋清浅未接,说:“花是不错,只可惜你将她们摘下,是毁了它们。”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笑了笑问:“无忧觉得称呼您为宋先生,太过生分,无忧以后能否称呼您,仙子姐姐?”
她果然轻浮!宋清浅觉得萧北棠没说错,是该离她远一点。
“仙子……姐姐~”陆无忧试探着唤了一声。
宋清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退了一步正色说:“陆无忧,我是你的先生,你便该唤我先生,何来生分一说?尊师重道是最起码的本分。你还是唤我宋先生的好。”
陆无忧进了一步:“那宋先生,收下花吧,这是我对宋先生的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