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冷呵一声,咬紧牙关,手中长剑挥舞,穆林胸口的血管瞬间断裂,随着剑风飞了出去。
剑势继续向下,越来越多的血管被切断。
阿扎克看到顾照对他的警告不屑一顾,继续破坏着诡异血管,顿时心神狂怒,目眦欲裂。
“啊,我要杀了你个臭小子。”
阿尔金虽然压力剧增,但心里却乐开了花,顾照这好小子。
“你待如何?”顾照无视阿扎克,长剑顿地,橘红色火焰升腾而起,把掉落在地的血管全部焚成灰烬。
阿扎克气血狂涌,恨不得立刻将顾照挫骨扬灰,藏金巨兽硬抗了阿尔金崔进摧金碎玉的一锤,也要朝着穆林奔来。
阿尔金赶紧跟上,挡住阿扎克前进的攻势。
顾照来不及多看,抬起酸痛的手臂,再度提剑挥砍,根根血管落地,随后被火焰焚烧。
看着穆林身上的诡异血管快速减少,不一会便只剩下脚下和后背的几根了,阿扎克绝望地垂下头颅,任由阿尔金锻锤把他巨大的身躯砸向远方。
趴在地上的岩石巨兽渐渐变小,阿扎克被打得退出了藏金巨兽的形态。他拄着黄金权杖,想站起来,嘴里就吐出一口猩红的血液,连续遭重,他受了不轻的伤了。
“到了这一步了吗?”阿扎克擦掉嘴角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液,看向顾照正要斩断的最后一根诡异血管,心里苦涩不已,却也下定了决心。
“以此残躯,献祭于您,降临吧,诺登斯!”阿扎克双膝跪地,虔诚地咏唱着常人难以懂的语言,最后竟然举起黄金权杖,扎入胸膛,将自己钉在了地面上,随后他身体里开始渗出漆黑的液体,一个洁白的贝壳出现,将他一口吞下。
顾照听到动静,好奇地转头看去,手中长剑却是照着惯性挥了下去,锋利的长剑本该把最后一个血管轻松砍断,但当剑刃与血管相触,却发出了金石碰撞的声音。
顾照双手一震,虎口发麻,低头一看,却看到那血管毫发无损,只有被砍中的部位有一道白痕。顾照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信邪地提剑再砍,这次用了更大的力气,汉剑狠狠落下,但诡异血管更加坚韧,火花四溅中,伴随着铛的一声,竟然把汉剑弹飞了。
“人类小子,凭你手中的剑,可斩不断我的眷属。”沧桑的声音从阿扎克的位置响起,洁白的贝壳打开,他从中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势不知何时已然痊愈。
听到这话,顾照与阿尔金都是一愣,阿扎克身上有一股傲视人间的睥睨,那种从容不似作秀。
“呼,这股鲜血与战火的气味还是那么让我沉醉啊。”“阿扎克”深吸了一口气,面露享受之色。
“就是这矮人的身躯有点不够体面。”那声音沉吟了一下,目光看向顾照,“你这小子的皮囊倒是不错,比一般的高级精灵都要俊美几分。”
看到像是被夺舍一般的阿扎克,阿尔金挡在顾照与穆林身前,警惕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阿扎克”瞥了阿尔金与顾照一眼,一幅画面忽然出现在他们脑中:皓月当空,一片漆黑的海面上波涛翻涌,数头奇异的金色海豚拉着一辆的巨型贝壳战车,样式十分古老。贝壳战车上,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老人,白头发白胡子,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神色巡视着大海。
不需要老者开口,三个充满古老意蕴的单词出现在顾照与阿尔金脑中——诺登斯。
诺登斯!顾照心中一惊,难道真是那个白胡子老头?顾照回忆起大学同学和自己说起的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其中就有叫诺登斯的人物,在幻梦境深受崇拜,被尊称为大深渊之主。他领导古神与敌对的旧日支配者作战,是克苏鲁神话中一位地位较高的古神。
“你似乎知道老夫?”“阿扎克”,此时应该叫他诺登斯,他将顾照惊讶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好奇顾照怎么会知道他。一般来说,没接触到诡异的人,是不会知道他的。
“只是在古书上看过这三个字而已。”顾照倒也是大心脏,没有让诺登斯看出来他在撒谎。
“哦?看来你看的那本书很有价值嘛。”诺登斯似乎很满意自己被古书记载,点了点头,“那么两个小家伙,我只想朱潺血果成熟,你们想活的话,就走远点。”
听到这话,阿尔金与顾照都没动,一来不信诺登斯会这么好心,二来如果他们愿意放弃穆林,早就走了。
此战,不退!
看到顾照与阿尔金不为所动,诺登斯皱了皱眉头,他不是真身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实力也就比原来的阿扎克强上那么一点,对上阿尔金讨不到什么好处。
其实从阿扎克发现那本古籍开始,诺登斯就注视着他,并不断引导他越来越偏执,越来越疯狂。诺登斯给于阿扎克一些甜头,然后以此收获祭品。
诺登斯就这么吊着阿扎克,就像杀猪盘一样,一步步让他踏入深渊,至于他能不能复活阿扎克的王妃,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那需要真身降临,而如果他真身都可以降临了,哪还需要哄骗阿扎克呢?
此时阿扎克的灵魂沉溺在漆黑的深渊之海里,他的意识会慢慢消失,最终化为漆黑之海的梦魇。
到头来,阿扎克也没意识到这是一个骗局。他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一名优秀的执棋者,把穆林、巫松、阿尔金还有顾照都视为棋子,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自己早就是别人的棋子了。
真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啧,本来还想放你们一马的。”诺登斯还想诈一诈顾照两人。
但回答他的只有长剑铮鸣、锻锤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