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松的话说完,街道里刚刚还酝酿着各种香味的空气,冷了下来,甚至要凝固了。
穆林冷冷看着与自己平视的巫松,沉默了一会。
“你的马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吗?”
巫松一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你比你父亲有意思多了。”
巫松笑得很尽兴,连眼角都溢出了泪水,“看到你,我也放心了,叔叔就不给你安排住所了,反正你也不会去。”
巫松说完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了,黑甲骑兵与重甲士兵紧随其后。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只留下了一头壮硕的鳄马尸体。
“呵,专程跑一趟来看看你。”顾照走到鳄马尸体前,摸了一下它还温热的躯体,“肉质紧实,烤来应该不错。”
“?”穆林一愣,看着顾照,想看看他今天是不是被谁附身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要浪费嘛。”顾照一只手把鳄马拎了起来,放进空间戒指里,准备待会把它烤了。
“而且我们逛了这么久,那些暗中打量的家伙也不没胆子和我们接触吗,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吧。”说完顾照自顾自走了。
“啊?”穆林愣了一会,赶紧跟上。
最后一行人找了家旅馆,住了进去。
跟了一路的尾巴,看到几人进去,连忙派人回去通知。
“大人,穆林四人住进了阿蒙森旅馆,要不要……”手下没有说完,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急,我要让他看见希望,最后再绝望。”巫松站了起来,手背在后面,看向王宫方向。
“再说了老爷子想看到孙子,我肯定得满足他的愿望啊。”巫松眼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毕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蒙特雷东部,这里草木茂盛,翠绿萦绕,一座高大的木质建筑矗立其间,与自然和谐相处。
“大人,穆林进了城后,与巫松短暂接触了一会,随后穆林撕了巫松的鳄马的脸皮。”探子将街道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最后还交代了穆林住在何处。
“巫松看似去送马,其实是在告诉穆林,王都是他的地盘,撕破脸皮了,他随时可以出手。”长桌上位,棕色木椅上,坐着一个一袭青绿色长袍的矮人,听完手下的汇报后,他笑了笑,开口说道。
“此举一在于向穆林示威,二也是在警告那些还有想法的大臣们,不要留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三者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没有给自己的侄子,国王的孙子安排住所,让穆林只能住在普通旅店,是在侮辱他。”
“奥格恩大人明见,此番分析真是一针见血啊。”绿色椅子旁,一个胖胖的矮人身穿华服,头上戴着富丽的珠宝,一副商人面貌。
“法耶尔,你说,你个财政大臣,成天跟在我个种树的人屁股后面干嘛。”奥格恩无奈地看向胖子,哂笑道。
虽然是嘲讽的语气,但法耶尔没有生气,脸色反而更加献媚,“能跟在您这位智者身边,就是闻您的屁我都愿意。”
“够了,你真恶心。”奥格恩嫌弃无比,挪动椅子想远离法耶尔。
“哎,我说的是真的。”
看到法耶尔要扑过来,奥格恩连忙开口:“行了,你不就想知道怎么做嘛,我告诉你。”
法耶尔闻言停在原地,献媚的脸上眼珠子却透露着睿智的光芒。
“巫松的话可以听,但不要信,不管他给你多少好处。”奥格恩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仆人连忙拿过一双拐杖,架在他腋下。奥格恩挥手感谢,慢慢向前走去,那里有着一株巨大的树木。
“哦?奥格恩大人能不能细说一下。”法耶尔小心地跟在奥格恩身后,脑袋里则一直在回忆巫松开出的条件。
“你可以出物资,但不要出人,甚至我觉得你可以赌一手穆林赢。”奥格恩一直看着大树,好像那里有什么迷人的景色,“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必要时候,可以帮穆林一把。”
法耶尔一惊,看向奥格恩,“您这么看好他?”
“你可以从猎手组织的暗杀中脱身吗?”
“你可以从绝望沼泽出来吗?”
奥格恩不知道三首黑龙的存在,否则他还得问一句,你可以杀一条英雄阶的魔龙吗?
对于猎手组织的凶名法耶尔当然知道,穆林从绝望沼泽出来更让他惊骇,那种绝地竟然有人出来了。
“这些消息都是真的吗?”法耶尔不是不信任奥格恩的情报真实性,而是对这后一个消息感到难以置信。
“确确实实。”奥格恩仔细地看了一眼大树,随后慢慢地回到木椅上,“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具体怎么做看,就你自己了。”
听到这话,法耶尔知道自己该走了。
“多谢奥格恩大人,小人告退。”
他走后,奥格恩身后出现一个女矮人,鹅蛋脸,高鼻梁,大大的绿色眸子如翠色流溢,十分有灵气。“父亲,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看着秀丽的女儿,奥格恩眼中充满柔情,点了点头,听话地被扶着去洗漱了,丝毫没有前矮人国第一大臣的威严。
富丽堂皇的王宫里,阿扎克从白玉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惊喜,随后开始孙子孙子地叫唤起来。
听到国王的胡话,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嫌弃,毫不在意,只当是阿扎克又发病了。
今天阿蒙森旅馆上空,云朵有点多。
云雾中,戗逆看着吞云吐雾的阿尔金,嘴里干干的,有点想试试。想了想,戗逆开口打破沉默,“前辈,那巫松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本身还挺有本事,您不担心穆林吗?”
阿尔金吸烟的动作一停,看向戗逆,“你担心那么多干嘛,我们只是来当保镖的,至于怎么做,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阿尔金说完瞥了一眼戗逆,转过头,躺在云朵上哼起了歌。
“嘁,要不是洛妲公主在下面,我关心他们个屁。”戗逆心中腹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