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有恶意入木屋,正在逼近院后。”
“检测到此恶意不针对木屋主人,防御机制取消。”
站在窗边神游天外的叶今雁被机械连续两次播报声给召唤回来,她立即转换阵地,进入到卧室里。
很凑巧,卧室有一面窗户正对着院后,可以看到那里的情况。
她快步来到这窗边,利用窗帘遮挡身形,偷摸往那边瞅去。
不到片刻,两拨人从两个方向集合,他们的目标一致朝着帐篷走去。
【主人,需要动手吗?】窝在车棚顶上假装酣睡的鸦鸦已有要站起驱赶人的架势。
“先不用,等汪徽被打得半死不活再说。”叶今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瓜子,开磕。
虽然卧室离后院外还有一段距离,但鸦鸦们栖息在那里,所以她还是能全方面吃到瓜。
“哒哒哒……”
随着八人聚合一块,两串紊乱不同的脚步声在帐篷外销声。
浇水入帐篷正要歇息的汪徽自然而然听到了该动静,他立即坐起来,凝神静待外面的人下一步行动。
在这木屋忍了七八天,汪徽可不想在这节骨眼功亏一篑,于是待人待事都加倍小心。
“汪徽,我们是奉那人之命来探望你的。”
八人中一个中年男子出声了。他脸型为方,一道浅浅刀痕从左眉尖横跨鼻梁,延至鼻尖另一侧,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既可怖又具有威慑力。
再瞅瞅上半身,一眼便知道是个经常锻炼身材的。双手胳膊十分粗壮,均匀排衬下的肌肉仿佛蕴藏着巨大能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铿锵有力。
再细细一听,中年男子的这番粗犷且低哑的口吻暗含着一丝杀意。他静待着帐篷里的人出来,给予致命一击!
汪徽早就是个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里潜藏的杀意,心下一惊,但很快淡定下来。他出声了,“真的是那个人叫你来救我的吗?那你可知道我的代号是什么?”
“代号?别开玩笑了,你资格都不够,哪来的代号。呵呵……”中年男子听到这话,极具嘲讽的笑声从唇齿间溢出,好像在讥笑汪徽自我认知有些过于异想天开。
“给一个杀我的理由。”汪徽脸色难看到极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忍了这么多天,最终迎来的这个结果。
不甘心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到临界点,但他又克制住内心的冲动,避免自己冲出去送了命。
在一边偷偷充当观众的叶今雁,对汪徽的表现又有了新认知。她想如果不是敌人,依据汪徽这种性格以及非常人的韧性,一定大有作为,可惜从一开始他就选错阵营,注定了陨落结局。
哪怕今天逃过一劫,她也不会放虎归山!
“你背叛了他,就该死!”一丝冷意爬上中年男子脸上,他目光森然地盯视依旧毫无动静的帐篷,语气冷冽地说道:“劝你别挣扎了,最好是束手就擒。”
“我没有!我一直在被囚禁于这里,怎么可能背叛他,他可是我的最敬爱、最崇敬、最佩服的人!为了他,我可以死!但我不能因这个莫须有的理由死!”
听到是这个理由,像是打开某个开关,再冷淡自持的汪徽登时如同疯子大喊,竟是用暴力扯开拉链处,眼神透露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愤怒。
中年男子怔愣住,没有立即动手,其余七人亦是如此。
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按照一般来说,叛徒不应该是心虚的吗?这个汪徽肺活量是真大!
难道是他们真错了?
中年男子握住手中的武器,但却陷入深思中。不一会儿,他将这几天调查所得的事情告诉给汪徽,冷声问道:“如果你没有背叛,为何湖市、迹扬两大基地都知道我们的图腾标记?木屋的人为何对你客客气气,小朋友对你也是笑脸相迎。”
“呵呵呵……”对方质问声一落下,汪徽宛若疯子般发出一连串笑声,“原来是离间计,好一个叶今雁!”
“什么意思?”中年男子看似粗犷的野蛮人体格,但心思细腻得很,否则在汪徽冲出来那一刻,他早就动手将其击毙,哪里轮得到对峙一说。
“告诉他,我不会背叛他,永远都不会!我要是真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汪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先立下恶毒誓言,然后详细托出自己在木屋的生活,刨析叶今雁的离间计。
在解释的时候,他的声音颤抖,染着一股恨意。很显然,汪徽对叶今雁此举达到了愤怒顶点。
但,又如何呢?
叶今雁尽收他眼底的浓郁恨意,神情平静无比。
决定实施这个机会,汪徽就变成了一枚可以随意的棋子。
因此他无论选择是什么,并不会改变结局。
“所以这是那人营造出来的假象,企图让我们内斗?”中年男子说话间,转头看向二楼,只见敞开一边的窗户,帘子在迎风而动,盯了一会儿,重新看向汪徽,“我暂且信这一遭,我会告诉他所有事情,不会添油加醋,你的话我也会一并告诉的。”
“谢谢,谢谢,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汪徽收起对眼前这人的敌意,不管不顾上前握住手,那叫一个激动,随即像是笑了什么,笑容倏然变淡,鬼鬼祟祟地抬眸望二楼,“你们来的时候,那个恶毒女人知道吗?”
“不知道。”中年男子摇头,肯定地说道:“我们是刻意避开大门,绕远路来到这里的。”
“那只鸦呢?它可是极具人性化,听得懂人话。”汪徽恨恨地看着窝在篷上闭眸睡觉的巨型鸟。
“它?我们来的时候,没见睁眼过,如果它发现了我们,没道理那女人一直不出现。”中年男子视线放在鸦鸦身上,说话期间都没有挪开过。
此时此刻的鸦鸦演技堪称完美,顶着这几道毫不避讳,直视的目光,没有露出破绽,还不忘蹬蹬爪子,像是梦到了战斗场景。
汪徽是个谨慎主儿,哪怕鸦鸦都表现得那么完美,他还是保留一丝警惕,招呼着八人稍稍远离这,开始讲述自己八天观察到的木屋情况,同时将周仪仪等人什么时候出门,又什么时候回来的大致时辰也说了。
原先中年男子还觉得汪徽是在忽悠他,现在看来他可能真不是叛徒,对他的敌意减弱了几分。
叶今雁喝着手里的饮料,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谈话,嘴角的弧度始终保持上扬,看上去在笑,实际上却是在想怎么利用所见所闻来对付这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