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转瞬即逝，因为伴随而来的是漫天的雷霆灭世。
在绝望中，上古五族的大乘强者被呼啸的雷霆尽数轰灭。
他们临死前的目光无一例外地全都投向了屹立在雷劫中心的那一道身影。
然后悔恨离世。
那一日起，九州域的边界无人胆敢靠近。
偌大的平原变成了一处万丈深渊，雷煞遍布，被人畏称为雷陨渊。
经历了这一场大战的人对此三缄其口，关于雷陨渊的传闻也越来越离谱。
有传言说，那是绝世强者的一战，一战过后，那位强者飞升仙界。
也有传言说，那是天道震怒，降下雷罚，毁灭苍生。
众说纷纭，皆指向那一处禁地。
此后千年，无意中陷入其中的人皆是九死一生，可也有幸运儿捡到了其中的至宝一飞冲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开始慢慢接受这一片雷陨渊，也有大胆的修士进入其中探索。
有人找到了一枚令牌，疑似绝世强者的令牌。
有人找到了一截焦黑的木炭，疑似被雷罚劈中的古树。
甚至有人找到了一缕发丝，发丝上缠绕着雷霆，久久不散。
种种发现，让雷陨渊更加神秘，也让人更加向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九州域。
明明没有到雨季，可天空却是落下了一场又一场漂泊的大雨。
像是洗刷无数生灵惨死的痕迹，洗刷大战余留的轨迹。
大战绵延，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年。
上古五族经此一役，死伤惨重。
而昔日作为五族之首的轩辕家，更是残遭灭门。
偌大的轩辕仙城如今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
残垣断壁，瓦砾成堆，无数建筑的残骸凌乱不堪，上面还有一道道雷霆轰击的痕迹。
这里，曾经是人族最为辉煌的地方，如今却是一片死寂。
昔日那一个个鲜活的身影，如今都已经化作了虚无。
只有那屹立在最中央的轩渊石台，依旧散发着凌厉的剑意，仿佛是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大雨滂沱，冲刷着这片废墟，却冲刷不掉那弥漫的血气。
此后九州依旧是九州，而上古五族却只剩下了四族。
这是交待，给九州之主的交代。
肃穆的气息充满了九州域外所有的地界。
大量隐世的强者纷纷出世，无数的势力内心惶惶。
五族和九州作为这方世界最为顶尖的两大势力，如今已经决出了胜负。
那接下来，整片天下都将迎来一场巨大的清洗。
那些依附于五族的诸多势力此刻在众人看来就已经是待宰的猪羊。
昔日拒绝九州求援的诸多道统，也是严阵以待，深怕自己遭到日后清算。
上古四族的处境最为艰难。
虽然说他们已经给出了赔礼和道歉，但九州新任之主可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表态。
朱家和慕容家整日坐立不安，没有一丝的消息传来。
这个时候，一则消息则是让众人的心头皆是一松。
一月后，九州新主即位大典在九州域举行。
八方来客，过往因果，一俱消散。
说到底，掀起战场的罪孽从来都不在这劳苦众生的身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些主战的，犯下滔天罪行的人已经尽数被清算。
至于背弃过九州者，也自然会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而那些坚定不移站在九州身后的将士，也该享受着他们用生命换取来的荣华富贵。
轩辕家的覆灭，成为了新任九州之主上位的踏脚石。
……
九州议事殿堂。
“大哥，长老，为何不剿灭那四族。”
伊池鱼有些不解。
如今的上古四族已经成为了过街老鼠。
更何况昔日上古五族狼狈为奸，若不是因为他们，九州不会有如此的劫难，而李长生也不必差点身死，老祖也不会寿尽而亡。
“五族中主战的轩辕家已经被灭门，其余的四大家族同样也是损失惨重。”
“他们底蕴未出，倘若赶尽杀绝，受伤的无非还是天下众生。”
“你可知，这一战我九州伤亡多少人。”
“大战至此，十室九空，只存妇孺。”
“再拼下去的话百害无一利。”
伊池鱼攥紧了拳头，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他不甘心。
死去了多少的袍泽，而他最为敬爱的莫渊老祖寿尽而亡。
李长生走上前来拍了拍伊池鱼的肩膀。
“这也是莫老祖的遗愿。”
“战争没有胜利者，打下去也不过只是便宜那些墙头草。”
“六道，三山这些势力依旧存在。”
“我初入大乘，接替了莫老祖的位置，就愈发的不能这般意气用事。”
其余的长老也是点点头。
“这场战争看上去像是五族狼子野心，自食恶果。”
“但其实从根源上来讲，也是一种必然。”
“当年我九州同五族一战，最后选择和平，其实也有着诸多考虑。”
“如今已经彻底的将他们打服打怕，而那些罪恶滔天之人也尽数斩首。”
“接下来，借着这场战争后的红利恢复我九州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李长生默然。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透过了无尽的时间长河，他看到了无尽的魔气正在滚滚而来。
“最重要的，五族也是我人族的一部分。”
“也是至为重要的一部分，天下将变，大难将临。”
“如今我人族要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内乱了，而是外患。”
李长生说完了这番话。
众多长老脸上的目光皆是一变。
“长生，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
众人的脑海当中都是浮现出来了一个惊悚的想法。
李长生缓缓的点头
“没错，渊老祖当年已经是近乎仙道，倘若他要是愿意，完全可以借助九州之力塑造仙路，引动天劫成仙。”
李长生在度过雷劫以后，一身根基尽毁，这恐怖的天地大劫纵然是他也险些丧命。
实力更是跌至低谷，纵然是有着《问天录》，也难以磨灭这无尽的雷霆。
而在那最低谷之时，他见到了莫渊。
一个垂暮的但又伟大的老人。
许多困惑李长生已久的事情和谜团就此解开。
而这位老人也牺牲了自己最后的寿命，成全了李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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