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予说：“我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
程渡沉默了良久：“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明予拧眉：“你没和他在一块儿？”
换来的是程渡更长久的缄默：“……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先这样。”
明予总觉得程渡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只能亲自前往集团去见祁霁了。
与此同时。
空阔人少的走廊，充斥着暖和的金色阳光。
挂断电话后的程渡捏着手机，抬眼看向前面扶着顾冰清慢走的言荡，欲言难止。
“少爷。”
言荡和顾冰清齐齐回头。
“什么事？”
程渡犹豫了，摇头：“没事。”
现在说出来只能让事态更加严重，左不过少爷已经封锁消息，明小姐是不会知道的。
言荡眯眼盯着程渡。
顾冰清倒没放在心上：“阿荡，再陪我走一会儿吧。”
言荡嗓音还算平和：“走吧。”
他必须稳住顾冰清和顾京檀，才能寻找下手的机会，不能自乱阵脚。
明予乘坐专用贵宾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刚走出电梯，言荡扶着顾冰清恰巧从拐角走出来。
他们都看到了彼此，在这个瞬间四目相对，就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明予愣了两秒。
看到言荡细心搭在顾冰清腰上的手，看到言荡看到她时脸上的错愕，看到顾冰清朝她露出的挑衅笑容。
还有那个口口声声不知道言荡在哪里、没和言荡待在一块儿的程渡，眼中流露出来的复杂和心疼。
原来言荡没接她的电话，是在陪顾冰清。
言荡没想到明予会在这里，准确来说，没想到会遇到明予，他终于明白方才程渡那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明明曾有过那么亲密疯狂的纠缠，如今，他却有些不敢认了。
他原以为过了昨晚一切都好的，谁能想到顾冰清的孩子还在，一切又得重头再来。
他们之间被撞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却让他们觉得寒冷刺骨无比。
是顾冰清先开的口。
“予予，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吗？”
明予面上的功夫永远比谁都冷静：“我来给姜西送东西的。”
言荡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松开，指尖微颤，喉咙干涩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予也随口一问：“顾小姐身体不舒服？”
然后，顾冰清看着言荡，脸上浮上一抹她看不懂的娇羞：“是有点儿不舒服。”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明予没告诉言荡祁霁来集团谈合作的事，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冰清叫住她。
“予予，留下来一块儿吃饭吧，左不过也没多长时间了。”
正当明予要拒绝的时候，一道温和轻快的声音闯入——
“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
是顾京檀。
顾冰清就简单说了一下。
“这样啊～”顾京檀看出明予心事重重和步履匆匆：“予予，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明予点头：“好。”
顾京檀微揽着明予的肩离开。
从始至终，明予和言荡都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顾京檀和明予的背影，顾冰清笑着看向言荡：“般配的人总是连背影都那么般配，阿荡，你说是不是？”
言荡勾了一下唇，没说话。
顾冰清露出半开玩笑的语气：“这以后若是予予嫁给了我哥，那不成了我嫂子了，那我又成了予予的嫂子，这关系还真够乱的。”
医院门口。
明予指了指旁边停着的白色大G，对着顾京檀说：“我开车来的，你不用送我了。”
顾京檀没松开揽她肩的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调内敛奢华，不动声色，是她的风格。
“没事，车子我让人帮你开回去，你要去哪？我送你。”
明予再次拒绝：“真不用，不耽搁你时间了。”
“不耽搁，我今天挺闲的。”
明予：“……”
顾京檀笑着看着她：“还是你把我利用完了就要一脚踹开了？”
明予怔了一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我乐意。”
她望着顾京檀，心中不是滋味，他总是出现得很及时，出现在每一次需要她被解围的时候，免她难堪。
有时候，她是打心底里感谢顾京檀的。
但也仅限于此。
去集团的路上。
明予状似不经意问：“顾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京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蜷，淡笑：“年轻人，难免有个头疼脑热。”
明予自然不会相信，但也没有怀疑质问的理由。
下车的时候，顾京檀特意从主驾驶绕到副驾驶给明予打开车门。
明予道了声谢准备离开，顾京檀却抓住她的手：“予予，等你忙完，一起吃饭吧。”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
她的语气已经有拒绝的意味，而顾京檀只当听不出来：“没事，我等你，不着急，你慢慢来。”
明予虽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京檀哥，你别等我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我不喜欢等人，但也不喜欢让人等我。”
她拒绝得已经很明显了。
顾京檀知道她说的不只是吃饭。
他推了推眼镜，笑意浓烈，微微调侃：“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就像你说的现在一切都是未知。”
明予礼貌一笑，没再同他争辩了。
“我先上去了。”
顾京檀点点头。
直至明予走进大厦，走了好长一段路，她下意识回头，还是能看到顾京檀驻足在原地，只是身形容貌越来越模糊。
乘坐电梯上了六十六楼，刚出电梯，薇薇安就一脸八卦地将她拉到一旁。
“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薇薇安笑：“明予姐，我刚听投资部那边的同事说，是顾家大少爷送你来的集团。”
“这么快就传开了？”
她上楼才花了几分钟，一下子整个集团就都知道了。
“人多的地方总是口舌多，何况明予姐你和言公子向来都是集团的焦点。”
明予淡笑：“一直焦下去也不行啊，都快糊了。”
薇薇安小心翼翼打量着：“明予姐，我看顾大少爷对你挺好的，他对你完全就是那个意思，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明予却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薇薇安惊笑：“那可是顾京檀啊！”
明予有些想不通：“顾京檀又怎么了？”
薇薇安开始她的滔滔不绝：“人家长得俊美无比，脾气性子又好，还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洁身自好、温文尔雅，年纪轻轻就掌控了政界的咽喉，整个顾家都他说了算，这可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明予发现薇薇安夸起顾京檀时的毫不吝啬和脸上的眉飞色舞。
“你喜欢顾京檀？”
薇薇安立马摆手否认，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涩却没能逃过明予的眼睛。
“明予姐，我倒是觉得这位顾大少爷比咱们言公子更好。”
“他的确挺好的。”明予突然话锋一转：“通知裴复玄了吗？”
薇薇安正要开口，一台平板就横在了俩人中间。
裴复玄冲着明予笑：“这不是来了嘛。”
明予吩咐薇薇安：“去把会议室准备一下，今天就我和裴总监同祁氏谈。”
“好。”
“你想好了吗？作为投资部的裴总监，你觉得祁氏拿出多少资金合适？”
裴复玄倚墙靠着：“祁氏占股百分之二十，在股权来说是大头，偏又是海上丝路这样的重要贸易，最关键的是这条海上丝路日后运营起来，最主要是要与马六甲海峡、白令海峡还有霍尔木兹海峡几个世界重要的航海咽喉来回通贸易，利润虽富可敌国，但前期的成本投入和安保意外运输时造成的，这两块可不小。”
“直接说你心里的数字。”
裴复玄比出一个手势。
明予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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