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不为所动,面色从容:“我还是那句话,如果顾少爷想告诉明予早就告诉她了。再者——”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故意拖着长长的尾调想要削弱人的神经:“我相信,如果我和你之间要做一个选择的话,明予是不会相信你的。”
顾京檀冷笑,眸子往外泛出冷意:“祁总就这么自信?”
祁霁露出势在必得的笑:“谁让你是顾冰清的哥哥,你没回京城的前面,我相信顾冰清对明予所做的一切你都知晓,依照明予那性子,若是让她抓住了机会,她会毫不犹豫杀了顾冰清的。任何顾冰清的靠山,任何站在顾冰清那边的人,那都是明予的敌人,再不济也是不会毫无保留的陌生人。”
顾京檀临危不乱,官场上混的冷静是最基本的:“祁总明知真相,却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明予若是知道,恐生嫌隙,更何况再加上之前港城的事,要得奔着雪上加霜走了。”
祁霁却不以为意,笑容更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这样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孰是孰非,我想明予心里自有考量。”
顾京檀动了动手腕上的腕表:“祁总这是打算和我撕破脸了?”
“不敢。”祁霁勾唇一笑,容颜在光下显得越发昳丽:“您是尊贵人又是人上人,我和明予不过在你们手底下讨个生活罢了。”
顾京檀微蹙眉:“这和明予有什么关系?”
祁霁毫不在意双手一摊,自揭伤疤:“我和明予一个私生子一个继女,难免惺惺相惜。”
顾京檀不是个专戳人心窝肺管子,语气认真:“人贵自重。”
但祁霁的话却在顾京檀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的确,有相同处境的人总会靠得更近,会相互取暖。
查到的资料上,即便经过港城一事,但明予和祁霁依旧交往不断。
另一边,明予同姜西说到外面透透气。
刚走出包厢,明予迎面便看到守在包厢外的俩个英俊男人。
左边的是顾京檀的特助肖修,右边的是祁霁的人,好像叫何渊。
肖修和何渊看到突然出现的明予,明显也愣了一下。
明予顿住两秒脚步,随后抬脚走过去,视线往里面的包间瞥。
肖修和何渊在外面,那里面的应该是顾京檀和祁霁。
她很好奇,顾京檀和何渊怎么会搞到一起?并且看这阵仗,不像是简单的小事。
肖修和何渊相视一眼,彼此各为其主,此刻倒显得异常默契,朝着明予问了好。
“明小姐好。”
明予点点头:“你们好。”
她朝包厢扫了一眼:“是京檀哥和祁霁在里面吗?”
肖修略犹豫道:“是。”
明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顾京檀和祁霁这俩人凑一块儿绝没好事儿,她笑作势要往里走:“我进去打个招呼。”
肖修和何渊忙拦住,面色略有些为难:“明小姐……”
明予不生气,笑意更浓:“不方便吗?”
肖修和何渊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少爷与眼前明小姐的关系,也不敢冒犯。
“明小姐,请您稍待,我进去和少爷说一声。”
“有劳了。”
包厢里,正值剑拔弩张的僵硬凝滞气氛被走进来的肖修打破。
“少爷。”
顾京檀淡淡道:“说。”
肖修轻咳两声:“少爷,碰巧遇上明小姐,明小姐得知少爷和祁总在这里,想要进来打声招呼。”
顾京檀和祁霁闻言顿时抬眸,都能从彼此的心中看到一丝乱。
谁都没想到明予会在此刻出现在这,是巧合还是?
“请明小姐进来。”
很快,明予走了进来,微笑着同俩人打招呼:“京檀哥,祁霁。”
祁霁和顾京檀都站起身,满脸温和的笑。
“阿予。”
“予予。”
顾京檀绅士地为明予拉开椅子。
明予坐了下去,眉眼含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事情了?”
祁霁和顾京檀相视一眼:“没有。”
祁霁给明予倒了茶。
顾京檀不动声色试探着:“予予,你一个人来喝茶吗?”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明予垂眸淡笑:“还有姜西,就在隔壁,我们是来看戏的,这年头好戏总是一出接着一出,让人眼花缭乱。”
顾京檀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笑了笑。
倒是祁霁反应还算快:“那把姜小姐也请过来吧,人多热闹。”
明予拒绝:“不用了,她正听戏听的上演,应该也没那个闲心。”
接下来,包厢里陷入了沉默,足足有一分钟,每个人都各自存着心思。
明予看看顾京檀,又瞧瞧祁霁,忽地就笑了,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怎地我一来你们都不说话了?不知道还以为你俩私下里约起来算计我呢!”
顾京檀立马矢口否认。
祁霁倒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他比顾京檀要更坦荡无畏,捏着佛珠站起身:“你们慢慢喝,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临走时,祁霁意味深长地笑着将手放在明予的肩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阿予,顾少爷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听到了应该会高兴,我就不死皮赖脸继续待下去偷听了。”
顾京檀微微眯眼凝望着祁霁,眸色很深。
没想到祁霁到最后竟然还摆了顾京檀一道。
明予看出祁霁和顾京檀的不和,在祁霁离开后,饶有兴味地看着顾京檀:“京檀哥要告诉我什么秘密?把我都给整好奇了。”
顾京檀没慌,声线温温柔柔的:“祁总逗我们玩儿呢。”
“是吗?”明予摆明不信。
明予不喜欢将明面上的场面搞得太难看,在下一秒漫不经心一笑:“祁霁总是喜欢开玩笑。”
接下来明予同顾京檀闲聊了两句,在隔壁等得不耐烦的姜西找了过来。
顾京檀对谁都一样,出于礼貌主动打招呼,但姜西直接无视了他。
明予连忙打着圆场:“京檀哥,你别往心里去,她这人就这样,没什么坏心思。”
顾京檀自然不可能拂明予的面子:“不会。”
出门的时候,顾京檀却听到姜西同明予说:“你少跟这种人待在一块,最好离得远远的。”
顾京檀:“……”
而后,特助肖修在明予和姜西离开后走进来。
“少爷。”
“明予有听到我和祁霁的谈话吗?”
肖修:“应该没有,今天好像真的是巧合。”
肖修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京檀盯着他,笑意完全丧失:“我不希望再听到应该这一类词出现。”
肖修立马低头:“对不起,少爷。”
“去找找祁家的漏洞,看看能从哪里下手,给祁霁制造些麻烦。”顾京檀推了推眼镜:“只要他忙得脚不沾地,才有那个闲工夫来这里挑拨离间。”
……
程渡告诉明予言荡的伤算得上痊愈,可以出发港城,关键是因为言荡的原因让明家等了许久。
在去港城的前一天,明予接到了姜西的电话。
姜西:“予予,你之前让我查柯家那位,关于具体实证的病情报告,因为瞒得太紧没有眉目,但我从柯家佣人那撬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佣人说柯家那个叫柯宁的小姐,好像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人很有可能挺不过来。”
明予蹙眉:“以柯家的地位和权势,柯宁定然能得到全世界最先进的治疗,怎么说得不到及时治疗?”
姜西:“好像是需要什么引子,说柯夫人和明部长正满世界找,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至于真假你只能自己谨慎斟酌辨别了,毕竟没有证据,只是单凭佣人的一面之词。”
明予点头:“我明白,你让医疗中心的人盯着些,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姜西立马说道:“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明予有些怀疑起来。
病?绝症?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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