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控制着一根细细的藤蔓钻进门缝,从里面打开了门栓后,把沈蓉送了进去,放在了地上。
等安置好了沈蓉,再让藤蔓从里面插上门栓。
这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惊醒知青大院儿的任何一个人。
阮烟让藤蔓缠在自己的胳膊上,带着它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回去的路上,阮烟没再走在阴影内,而是沐浴着皎洁明亮的月光,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轻快。
一想到明天早上一睡醒,就能看大戏,阮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想要早点睡觉。
可傅宴清说他还要回来,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到底是给他留门儿,还是等着他啊?
阮烟心中有些纠结,脚下的步子都乱了。
就在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阮烟听到了傅宴清的声音。
“你怎么也才刚回来?”
闻言,阮烟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傅宴清疾步而来。
他身上披着清冷的月光,双眼在朦胧的和月光下,明明灭灭,莫名多了些神秘感。
看起来......有些诱人。
按理来说,这个词语好像不太适合形容一个男人,尤其是傅宴清这种从部队退役回来,性格十分坚毅的男人。
但阮烟总觉得,此情此景,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傅宴清,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阮烟还在想着,傅宴清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比她要高上不少,此时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他垂眸看向她,那声音也变得低低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阮烟回神,冲着傅宴清笑了笑,还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我去送礼了。”
“送礼?”
傅宴清满脸奇怪的看着阮烟,这大半夜的,去给谁送礼?又送什么礼?
这些念头在脑中出现,但很快就被傅宴清抛到了脑后。
傅宴清又往前走了一步,有些紧张又有些关切的看着阮烟,“你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不用送礼找别人,跟我说就行。”
阮烟完全没想到,傅宴清竟然会说这么一句。
虽然知道傅宴清是发自真心的说的这些话,但这事儿他真的帮不上忙啊!
“这事儿......你帮不了。”
不等傅宴清再说什么,阮烟就拉了拉他的衣角,“好啦,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礼物我已经送了,明天早上咱们就能看戏了。”
傅宴清挑了挑眉,瞬间就明白了阮烟这话的意思。
所以他刚刚理解的送礼,和她所说的送礼,压根儿不是一回事儿?
所以,是他误会了?
傅宴清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眼神也略微有些闪躲。
他在她的面前犯了蠢,她不会瞧不起他吧?
傅宴清朝着阮烟看去,眼中带上了一些探究。
但不知道是月光太朦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阮烟着急回家睡觉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仍旧不见傅宴清有任何的动作,疑惑的朝着傅宴清看了过去。
“怎么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娱乐,不回去睡觉在外面做什么啊?
略微犹豫了一瞬之后,阮烟缓缓给出了建议,“你要是还不困的话,你再在外面儿玩一会儿,我先回去睡了啊?”
听到这话的瞬间,傅宴清笑了。
她都要回去睡了,他一个人在外面玩儿什么?
傅宴清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一起进了院子。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阮烟疑惑的看向傅宴清。
就傅宴清离开的这点儿时间,走去县城都不一定够,更不要说是一个来回了。
难不成,傅宴清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特殊的本事?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屋,傅宴清也点上了灯,也就清楚的看到了阮烟脸上的表情。
只看着阮烟现在的表情,傅宴清就知道,她肯定又在乱想。
“我之前就通知了李新国,让他今晚来一趟,刚走出生产大队没多久就碰上了他,就把人交给他带回县城了。”
阮烟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这所以,傅宴清这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许来旺上门了。
阮烟转过身,上扬直勾勾的看着傅宴清,“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许来旺今天晚上会来的?”
傅宴清闻言也看了过来,没有丝毫的闪躲,“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阮烟对此向来是表示尊重的。
“好,我相信你。”
说罢,阮烟就去了厨房,打水洗漱。
傅宴清看着阮烟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才追了上去。
有些话,真的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总不能说,前世的时候,这个许来旺就冒充那个偷粮食的贼,来过他们家吧!
这种事情,就算他真的说出来了,阮烟又会相信吗?
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想知道。
虽然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傅宴清还是觉得,他一点儿都看不懂阮烟。
这些事情计较起来,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没有个结果。
傅宴清摒除心中各种想法,加快脚步进了厨房。
厨房里,阮烟已经把锅里的热水舀出来了一桶,正要提着水桶出去。
“我来吧!”
傅宴清说着,赶忙上前,直接把水桶抢了过去。
水桶被他稳稳当当的拎在手中,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阮烟看看水桶,又看看傅宴清,“其实我自己也可以......”
眼看着傅宴清的脸有些黑,阮烟瞬间闭了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既然他这么喜欢干活儿,那就让给他!
洗澡,顺手把衣服洗了晾上,阮烟这才躺在了炕上。
能阮烟不是第一次在这张炕上睡觉,却是第一次觉得这张炕很大。
小孩子睡觉的时候都不老实,念念也是一样。
边睡觉边打滚,那都是常态。
虽然这炕已经很大了,但有念念在上面翻来滚去,也就不显得大了。
可现在念念不在,只剩下阮烟一个人,不仅炕变大了,整个屋子都显得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