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出了门,径直朝着阮家走去。
阮家也在红旗生产大队,走过去甚至用不了十分钟。
现在是夏日,下午上工的时间是三点,此时才两点多,大队里安安静静,大家都待在自己家里没有出来。
四人在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顺顺利利的来到了阮家。
刚到院门口,说话声就透过虚掩着的院门传了出来。
“我和你爸去看看你姐去,你一会儿别忘了去上工。”
“又看我姐干啥?昨天不是刚去过吗?”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姐夫不在家,你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多不容易啊!
我们这爸妈的,还有你这個做弟弟的,不多去看着点帮帮忙,难道要指望别人吗?”
“怎么就是别人了。那傅家的人不应该去看看他们孙子孙女吗?”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又没让你去,我和你爸去,你还不愿意了?”
“我又没说不让你们去,就是觉得傅家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傅宴清不在家,我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老傅家更应该多去帮忙才对,可妈你看看他们家,一年到头儿去我姐家几次?
每次去不是要钱要票就是拿东西,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厚的脸皮。”
听到这里,阮烟下意识的朝着傅宴清看去。
毕竟里面是在说傅家的不是,傅宴清这个傅家人,听了会不会生气?
傅宴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阮烟才刚看过去,傅宴清就也朝着阮烟看了过来,正和阮烟的视线对上。
“走吧,进去吧。”
傅宴清说着,却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抬起手敲了敲院门。
院子里的交谈声被打断,紧接着就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谁啊?”
阮母声音响起的同时,院门也被拉开。
看到门口站着的一家四口之后,阮母又是惊喜又是诧异。
“是你们来了啊!宴清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快进来!
来了直接进去不就行了吗?还敲什么门?
宴清啊,你怎么又提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来这边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什么都不用带,我们还挑你的礼吗?”
傅宴清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刚回来,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再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个零嘴儿吃。”
“你就是瞎客气。”
阮母笑着说着,但却也没有再拒绝,而是迎着几人进了院子。
昭昭和念念虽然不是每天来阮家,可是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次,再加上阮母经常过去,说是天天见面也不为过。
血缘关系虽然重要,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与否,和相处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尤其是小孩子,看似什么都不懂,可事实上很是明白,知道谁对对他们好,知道谁是真的和他们亲近。
阮母和傅宴清说话的时候,昭昭和念念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但等他们说完,两个小家伙儿立即就朝着阮母扑了上去,抱住了阮母的腿,嘴里不住的喊着姥姥。
被这样的两个小可爱抱着,阮母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不停地在这个头上摸一摸,在那个头摸一摸。
阮烟在一旁看着,觉得她都要忙不过来了。
但阮烟的这个样子,落在阮母的眼中,就变了味道。
阮母好笑的看着阮烟,“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两个孩子吃醋?摸他们没摸你,还不高兴了。”
她口中说着,就朝着阮烟走了过来。
在阮烟反应过来之前,抬起手在阮烟的头上摸了摸。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阮烟都来不及反应。
等阮烟反应过来的时候,头上就已经多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阮烟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有多久没人这样摸过她的头了?
时间太长了,长到她都不清了。
前世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倒是这样摸过她的头。
可后来她长大了,外出工作,不再经常回去。
紧接着,末世突然到来,世界巨变,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
她好不容易回到孤儿院,却只看到了满目疮痍和院长的尸体。
从那之后,开始和这队友末世里艰难求生,就更没有人摸过她的头了。
没想到现在穿越了,不仅有了孩子,还有了父母亲人。
原来被妈妈的手轻抚头顶,竟然是这种感觉!
阮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感觉,酸酸涨涨,又有些满满的,像是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一样。
阮母的手轻轻的在阮烟的头上揉了揉,这才笑着收了回去,“也摸你了,这下该高兴了吧?”
阮烟赶忙点了点头。
她没有开口说话,怕一开口,声音就染上哽咽。
阮烟一直垂着眸子,并没有注意到,阮母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奈又有些嗔怪。
除了阮母之外,阮父和阮风也在。
阮父接了傅宴清递过去的烟,并没有立即点上,而是别在了耳朵上,“这次能在家里待几天?”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着可是仔细听就能听出来,他的语气中藏着不满。
都已经结婚六年了,昭昭和念念都五岁了,傅宴清却还不把他们母子接去随军。
不仅不把人接走,傅宴清自己也很少回来,上次回来,甚至已经是两年前。
每每想到这些,阮父都心中憋闷。
当初他同意这门亲事,是想着傅宴清是个当兵的,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军官,是个有本事的后生,能给阮烟好生活。
可现在看起来,倒不如嫁给那些留在生产队里的后生,至少他们能陪在阮烟身边,不会让阮烟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孩子。
傅宴清自己指望不上也就算了,傅家老两口也不是东西,从来都不知道帮衬阮烟一些。
要不是他们离得近,能时时看顾着,阮烟的日子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
每每想起来这些,阮父对傅宴清的不满就会增加一些。
傅宴清看出了阮父的不满,并没有在意,只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已经转业了,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