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周永安一天两束花地往人力资源组送，虽然他本人未曾现身，但整个华宇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花是他送的。
大宾和玥玥功不可没。
正如副总弄哭总监的事儿一样，副总向总监道歉这事儿也必须让所有人知道。
歇停了两天不见身影的周永安，今天又出现在人力资源部。
林森跟在他身后，招呼道：“副总请大家喝咖啡。”
大家开开心心地凑上前，然后看着周永安光明正大地拿着杯卡布奇诺走进了总监室。
李清文正站在窗户边打电话，嘴上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周永安站在一旁等了等，听出她是在跟新加坡当地行政外籍沟通招聘事宜。
干练的，条理清晰的，说一不二的。
周永安欣赏着她工作中的样子，简单的粉色衬衣扎进直筒裤里，脚上的高跟皮鞋看上去危险又迷人。
等她电话挂断，周永安走到沙发前坐下，就着她方才提及的说道：“高盛、瑞银和摩根士丹利都是海外留学生趋之若鹜的梦想之地，华宇即便给高薪酬也未必奏效。”
李清文明白他的意思，华宇在新加坡的知名度比起这些外籍银行还远远不够：“你有什么建议吗？”
周永安：“华宇在印太区的主要精力目前还放在马来西亚，针对新加坡的招聘，我的建议是在公司内网发布高薪招聘信息，吸引和鼓励华宇其他区域的职员前往。”
这样既能保证招聘效率，在员工流动率层面也有所保证。
李清文没有异议。
但现实情况是，早已经适应其他区域的职员，对多出的一点儿薪资，就好比大海里多加一滴水，并不会太兴奋，即便真的有乐意更换办公地的，多半是掺着其他因素的。
周永安已经自顾自地烧水，沏茶，他上次就看茶几上有一个黄色大嘴鸭的杯子独特，刚伸手就被提醒：“这是我用的杯子，你换一个。”
周永安罢手，乖乖换了个白瓷杯。
李清文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粉白色兰花上：“别再送花了，外边已经有声音开始传。除非你真的打算把副总之位就这样让出来。”
极品庐山云雾在热水的冲泡下浮浮沉沉，周永安也不跟她打太极：“只要你同意不罢免我，我就收手。”
他现在这样做，明明是玩火自焚，吃亏的是他自己，李清文真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招。
“第一，这事儿不由我做主，第二，你这不是以退为进，真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会愧疚的。”
不聪明的女人，说话总是不留情面，一剑封喉给你看。
周永安却未生气，漫不经心地说：“不愧疚，你每年给那些人发祝福语？”
小心思被拆穿，李清文眼睑低垂，睫毛轻颤道：“那是节日礼貌，没有其他意义。”
周永安端起茶杯，双腿交叠靠着沙发，一举一动散发出矜贵之气。
“不送花也可以，那我就当你原谅那天的事情了。”
听话就行。
李清文站起身回到电脑桌后。
今天早上周锡祥提起裁员计划，说是周永安运回来的那批机器已经派上用场，银行柜员至少要缩减一半。
也不是都会优化，部分人员还可以补充到其他岗位上，而其他岗位若有必要优化的人员，这次也会一并进行。
周永安捧着绿色清新的云雾茶，抿一口，清香的茶多酚刺激着味蕾。
刚喝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说了几句，李清文听他说起泳池派对，朝周永安睇看过去。
在他们这个位置上，业务是一方面，吃喝玩乐更是重中之重，几乎所有的业务都是在这个过程中洽谈成功的。
喝完茶，周永安站起来，扔下一句：“中午等我，一块儿吃饭。”
中午。
李清文并未等他。
周永安还是在食堂找到了她，他身着深灰色西装，笔挺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端着餐盘，步伐从容地走到李清文身边，发现她们人资组正围坐在一起聚餐。
哪是嘞，明明是一群饭搭子。
玥玥坐在周永安的身边，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挨着他，他刚一坐下，玥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怎么会有这么清贵又干净的男人。
他自信张扬，举手投足间自带从容不迫的男性魅力，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他倾倒。
食堂的饭菜每天如出一辙，今天玥玥却觉得特别可口。
周永安对面坐着李清文，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看她埋头苦吃，对自己不理不睬，于是伸出筷子，将自己菜盘上的鸡肉夹给李清文。
“吃点儿肉，你这么廋。”
李清文一顿，抬头看向周永安，发现周围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不想在众人面前跟周永安闹得太僵，她顺从地接过鸡肉，却转手夹给了旁边的大宾：“大宾喜欢吃鸡肉。”
大宾忐忑地笑道：“谢谢……文总？副总？”
周永安并未在意李清文的举动，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看她放下筷子，他立刻掏出纸巾递给她。
周围的视线再次聚焦在他们身上，仿佛黏稠剂一般。
李清文不想跟他纠缠，顺从地接过手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周永安笑了起来：“不客气的，文总监。”
大宾看在眼里，嘴角已经快压不住，她突然觉得周副总跟老大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越看越赏心悦目。
然而，玥玥却了有其他的想法。
整个吃饭的过程里，她的话明显比平时少许多，注意力也全在周永安身上。
周永安蹙眉看着对面的餐盘：“文总监，粒粒皆辛苦，剩下的饭菜我帮你吃掉。”
李清文急地阻拦道：“……这样不好。”
虽然周永安在吃口水这方面一直不避讳，但公共场合他这么做，到底会落人一个勤俭节约还是不讲卫生的口舌呢？
周永安已经伸手端起她的餐盘，将她盘里剩余的海带丝、杏鲍菇还有白米饭，全都划到自己的餐盘上。
李清文看着他的举动，一张脸红透到耳根，咽了咽喉，心中憋气。
一旁的林森看在眼里。
李清文怕周永安又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立刻起身，说了句自己还有点儿事儿，便端起餐盘先离开了食堂。
玥玥和大宾随后也告了辞。
林森鼓起勇气，将餐盘递到周永安跟前：“副总，能不能帮个忙？”
周永安修长的手端起一杯大麦茶，平静地剜他一眼，十分嫌弃：“有没有点儿卫生概念？”
林森尴尬地收回餐盘，郁闷，不是帮文总监吃了嘛。
就不能帮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