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宽立刻站到徐巧身前,挡住提灯老汉的目光。
提灯老汉敛起笑容,微眯着眼,上下打量周宽,随后说道:“是个好苗子。”
他突然一个闪身,来到了徐巧身旁说道:“刘勇家的女娃,你眼光不错。”
然后又回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维持一样的姿势,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刚才的闪现只是他们的幻觉。
但老汉手中不断晃动的头骨灯,张着嘴吱吱嘎嘎地说道:“老头,别吓唬人了,赶紧办事!”
头骨暗叹:真是造孽啊!摊上这么个搭档,正事儿一件没办妥,还总是麻烦仙后帮忙善后。
老汉得了头骨的提醒,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立刻举起拐杖,将拐杖的一端,递到周宽和徐巧中间。
“抓紧了,我带你们去下一站。”老汉说道。
周宽和徐巧有些迟疑,他们没有听从老汉的话,抓住拐杖。
“诶,担心我对你们下毒手?”老汉说道,“我若真有这黑心,你们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老汉皱着眉头,嘟囔道:“你们还没刘安家的男娃果断呢!”
“上次那娃娃见到我,还热情的上前打招呼,若不是因为这鬼头吓人,我还能多跟他。。”聊聊天。
“住嘴,”头骨灯说道,“聒噪。”
头骨灯跳动几下,挣脱了老汉的手,直直飞向徐巧,停在徐巧身边。
“中原一刀族,天生晓通兽语,善铸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刘勇家的女娃。”头骨灯说道。
“族人在二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你就不想了解背后的真相吗?”头骨灯眼眶中的绿光,渐变成蓝光。
“你会来到这里,并非偶然,该你承担的使命,你逃不掉的。”
头骨灯摇摇晃晃地来到周宽身前,它惊道:“咦!”
它意识到周宽的身份特殊,立刻闭嘴,迅速回到老汉身边。
“那小子身份不简单,你别怠慢了人家。”头骨灯压低声音,避开徐巧和周宽,悄悄对老汉说道。
徐巧听到头骨灯提起中原一刀族的事情,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她伸手握住老汉拐杖的一端。
而周宽则从老汉和头骨灯的话里,提取到了不少信息。
他们类似于接引人的角色。
徐巧是中原一刀族的族人。
老汉见过刘安的后人。
中原一刀族突然消失,背后另有隐情。
周宽的余光扫见,徐巧伸手握住了拐杖,他没有迟疑,立刻抬手覆在徐巧手上,握紧,另一只手搭在徐巧的肩上,防止两人分开。
头骨灯跳上老汉的肩膀,随着老汉在虚空中划出一个个圆圈,周遭的景物向后快速闪动,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里一片漆黑,然后四周慢慢亮起来星星点点的光,光点聚拢,化作人形。
模样看上去,像是一位年龄大约八岁的女孩,名叫妖妖。
妖妖头上扎着双辫子,面无表情,眼神充满冷漠,她朝老汉说道:“死老头,你又闯祸了吗?”
提灯老汉的口碑很差,过去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净会给仙后添麻烦。
女孩见到提灯老汉,下意识认为是老汉又闯祸了,跑来找自己传信给仙后善后。
老汉一听女孩略带嫌弃的语气,顿时不乐意,他昂起头,哼哼两声说道:“妖妖,你这回说错了,老头子我啊,可是立了大功!”
老汉微微侧身,顺便抽回徐巧和周宽握着的拐杖,说道:“你看这是谁?”
他自问自答道:“我把刘勇家的女娃带来了!”
妖妖不信:“你又在唬人了吧!”
老汉回回都是这么说,然后骗妖妖请仙后过来,而仙后一来就发现老汉接错人了。
仙后心善,不会责怪老汉,消了那些人记忆,就把人送回山脚。
而那些人醒来只认为是自己太累,大梦一场,不会疑心这山里的妖魔鬼怪。
妖妖熟知老汉的套路,但自己并不能拦下老汉,最多就是口头上说几句,最后还是要乖乖联系仙后。
妖妖指尖凝出一点星光,轻轻一弹,星光飘在空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下一秒,一位身着布衣到女子凭空出现。
妖妖立刻上前挽住女子的手,亲昵的喊道:“仙后!”
仙后低头看向妖妖,微笑着捋顺她的辫子:“妖妖。”
妖妖笑容更深,她向仙后简单地说明情况,并伸手指向老汉。
仙后顺着指尖的方向,看见老汉和头骨灯,然后是徐巧和周宽。
“刘勇家的女娃。”仙后一眼就认出了徐巧的身份。
她缓缓走上前:“刘勇那小子离开的时候,也是这般岁数,眨眼间,他的孙儿也长这么大了。”
徐巧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祖父刘勇?”
仙后点头:“事情有些复杂,你们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仙后抽出一帕手绢,朝徐巧和周宽身后的方向甩去。
巴掌大的手绢在空中放大数倍,变成一张宽大的毯子,在空中上下浮动,随后“咻”一声,钻到了徐巧和周宽的脚下,将两人托离地面。
仙后虚空踏步,走到毯子上面,抬手示意两人坐下,并说道:“路程有些远,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徐巧和周宽抱拳致谢,周宽扶着徐巧肩膀,两人相继坐下。
周宽将徐巧牢牢护在自己身边,虽然仙后没有表现出敌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行事,总归是好的。
毯子看着柔软不受力,但不管是站着或坐着,都像是在地面一样坚硬。
与老汉离别前,周宽问起了他上回见到的男娃模样,也就是刘安家的男娃。
老汉回想了一下:“看上去约莫七、八岁,黑黑瘦瘦,眼睛却十分明亮。”
“名字记不清了,叫什么壮。”
这里的孩子,名字大多雷同,老汉一时想不起来。
刘安家的男娃淘气极了,误打误撞闯进了结界,看见老汉也不躲着走,匆匆跑过来。
走近些就看见了头骨灯,立刻吓得晕倒在地。
幸亏他家大人及时赶来,把他带回家了。
周宽听完老汉的描述,抱拳致谢,又向老汉、头骨灯和妖妖告别。
仙后心中对周宽的行为,不由多几分好感,男孩年纪尚轻,但性子沉稳,行事有度。
仙后坐着他们对面,抬手在毯子上面画下一个符号,催动毯子去往下一个地点。
毯子飘动,飞快游走,但坐在上面的三人却没有感觉到丝毫颠簸。
路上,仙后缓缓说起了她和刘勇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