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章敏的情绪稍稍稳定了,她靠近徐巧的耳边,低声表明自己今晚想要与徐巧住在一起。
徐巧听见章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答应了章敏。
晚上,两人坐在床上,章敏将衣袖拉上,露出一道长长的丑陋疤痕,章敏的指尖按在疤痕上,小声说起了一段往事。
王老头的儿子王小,随着年岁渐长,他看向女孩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欲念,经常不分场合的对女孩言语挑逗,手脚也愈发不规矩。
章敏那时还是孤儿巷里面生活的一员,因着大家往日都有受到王老头和王老太的照顾,大伙儿无法避免与王小接触。
对于王小这般不正经的行为,孤儿巷里面年纪大些的男孩,心里都清楚王小不怀好心,故而不会让王小单独与巷里的女孩共处一室。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有一天,章敏和巷里的几个孩子受到王老头的邀请,一同前往吉祥客栈捡些干净的饭菜回来。
男孩子们主动去帮忙劈柴,女孩子则去厨房收拾饭菜,章敏正跟着女孩们在厨房收拾的时候,王老头又过来了。
王老头笑容慈祥,语气亲切,让章敏去一个房间叫王老太过来厨房帮忙。
章敏有些担心,但看着王老头神色正常,想到他对巷里的孩子一直很照顾,便应下来,直直走向楼上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房门突然打开,开门的人,居然是王小!
王小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伸手将章敏往房里拽。
章敏挣扎着,想要挣脱王小的控制,这时,她的身后有人用力将她往房间里面推,章敏一头扎进房间,只听见房门用力关上的声音,还有,房门上锁的声音。
章敏推开王小,转身用力拽开房门,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她顿时如同掉进冰窖般,浑身寒冷。
王小不顾章敏的挣扎,任凭她踢、抓、咬、撞,最后还是将她拽到床上,他死死将章敏压在下面,伸手拨开章敏的外衣,那双手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游走在身上。
章敏瞬间冷静下来了,她学着窑子姐儿的样子,掐着兰花指,点在王小的胸膛处,娇笑着调侃王小,自己刚刚演得是否像极了那些誓死不从的女儿家!
王小眼神警惕,他贪婪地舔了下嘴唇,连声说道:“像极了!”
章敏将自己能想出来的好词好句,全部用在王小身上,称赞王小是人中龙凤,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又说自己跟了王小,简直是天大的荣幸!以后一定会尽心伺候王小,还让王小多多呵护!
一番言语称赞和表态后,王小飘飘然,唾了一口,掐着章敏的腰,骂她平日装贞洁烈妇,实则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章敏顺势暗示王小,要玩些“新鲜玩意儿”。
“闺房之乐,妙不可言哦!”
王小松开章敏的手,从她身上下来,眼中带着兴奋,想看看她到底要带给自己什么“快乐”!
章敏下了床,走到梳妆台,这梳妆台被有意整理过,里面没有放置尖利的首饰或者用具。
她心底生出浓浓的失望,章敏随手拿起一把梳子,稍稍将头发梳整齐,想要暗中掰下一个梳齿,握在手上。
可惜,没有成功。
王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下了床,向章敏走去,说道:“你别浪费时间了!”
章敏后退几步,朝一旁的烛台靠近,烛台上面立着一根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蜡烛,露出一段固定蜡烛的铁尖,隐隐闪着微光。
王小一步步逼近章敏,眼底满是兴奋,他一把夺走章敏手中的梳子,随手丢向一旁。
章敏心里害怕极了,身后已经没有退后的空间了,她强装平静,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烛台。
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死之前,她一定要拉王小这个卑鄙小人垫背!
章敏举起烛台朝王小的眼睛扎去,再顺势往下,划破他的喉咙,刺穿他的肚子。
王小原本想着,到嘴的鸭子跑不了,更翻不起风浪!因而轻敌之下,被章敏顺利在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他瞬间暴怒,抬手抢夺烛台。
争夺中,王小的脖子、胸膛、肚子有多处细微的划伤,而章敏的手掌、手臂上也有被划出深浅不一的伤痕。
王小突然使劲儿,夺走了烛台,而章敏的手臂上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痕,不断有鲜血溢出。
他伸手大力拽着章敏的头发,拖着她往床走。
章敏挣扎几下便被拽倒在地上,她的双脚在地上乱蹬,都无法阻止王小,只能被一路强行拖走,她感觉头皮都要被拽下来了。
王小将章敏甩到床边,欺身而上,而章敏的背部撞到床沿,留下深红的印子,她感到背部疼痛不已,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绝望之际,狗二出现了。
孤儿巷的女孩们,不放心章敏一个人在吉祥客栈里面走动,可前后脚的功夫,却没见着人!
她们急忙跑去找孤儿巷的男孩们,告诉他们情况,大伙结伴而行,一部分去寻找章敏,另一部分人去找王老头和王老太。
狗二寻到一个房间,门外没有上锁,且房间明显有人在打斗嘶吼的声音。
他一边高声喊着附近的同伴过来,一边用脚将门踹开。
门开了。
狗二跑进房间,就看到王小正趴在章敏的身上,衣服凌乱,狗二愤怒地冲上前,双拳如雨点般打在了王小身上。
狗二跟在洪石身边,学过一些皮毛功夫,这拳头所到之处,王小身上就泛起一团红印。
王老头和王老太赶到时,王小已经像块破布一般,软软地躺在地上,晕过去了。
王老头对章敏连连道歉,解释说,这是王小醉酒的无心之过,是一场意外。
王老头自认理亏,提出赔偿一笔银钱,又提及往日的恩情,希望孤儿巷的孩子不再追究此事。
此事过后不久,就听闻王小得了不治之症,王老头转卖了吉祥客栈,一家三口离开了小镇。
章敏将这段往事告诉徐巧,是为了提醒徐巧,在大事上面,要对王老头保持三分怀疑,不要偏听偏信!
因为,直到现在,她仍清楚的记得,在身后将自己推进房间的手,打不开的门,还有王老头进门后一闪而过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