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卫老爷子亲自登门还画,但没见到顾朗,宇文戟说小公子出去玩了。卫老爷子对着宇文戟道:“老夫观画竟参透了些事情,不知是好是坏?”宇文戟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那孩子寻的一幅画而已,山璟也就是个卖画的。”卫老爷子见宇文戟不在意,也就没继续聊,喝了盏茶就告辞了。在酒肆里耗了半天的小公子,让人拎着两坛桃花酿,回了侯府。
五日后,众人迎来了殿试的日子,小公子很期待他的孩儿们的成绩。他特意定了飘香楼观景最好的雅间,等着殿试三甲游街的马队,这次她拉相公来的,直接去了三层。趴在窗户边,小公子望眼欲穿,萧云修笑道:“进来吧,还得有一会儿呢,别吹到了。”小公子这才坐回来,端着参茶,愣了神。
萧云修见她如此,问道:“怕不中?”小公子摇了摇头,一口把参汤喝了,笑了笑,道:“咳,不怕,中不中的,都是好孩子。”萧云修一愣,她那么期待,怎么就不在意了呢?陶能敲门,对着萧云修道:“王爷,楼下几位公子想请咱们公子下楼坐坐。”小公子一听,起身走到游廊上,对着楼下喊道:“今日我有事,不陪你们了,随便吃,小爷请了。”
正说着就听外面敲敲打打的鼓乐声响了,皇城出发的车马出来了。小公子往窗户上一趴,就往车马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最前面的是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皇都的闺阁小姐们从两侧的店铺二楼三楼拿着花,往他们身上扔。小公子看完,笑的格外灿烂,而路过飘香楼的三甲们,仰头看见了他,也不再严肃,而是皆露了笑,让街上的女眷们惊艳不已。
萧云修一看,也笑了,三甲全是她的人,他们把李明坤给挤出去了。李明坤隐在队伍后面跟着的进士群里,他这些日子怎么也看不进书,殿试上写的自己都觉得不好,痛失了榜眼。他抬头看见顾朗,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杀了他。要不是他自己一定能考到三甲,他阴郁地盯着顾朗,目光尽显凶恶。
小公子高兴的不行,一桌子好菜没怎么吃,净顾着笑了。回府后,小公子坐在书案前,傻笑了整整一个下午。萧云修和祖父站在院子里,默默地陪着他高兴。
翌日,睿王妃在王府里库房,忙活了一个上午,让紫英对着她的嫁妆一直翻她要找的玉。两人翻了十几个大箱子,才找到她要的。当两人一身汗地回来时,萧云修都看愣了。忙问:“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了这么一身汗?”小姑娘笑道:“库房,我翻了些东西,等有时间了真得好好整理一下!”
紫名秋月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沐浴,萧云修推她赶紧去洗了。看着桌案上匣子里的一块脂玉原石,不禁笑了,她可真能琢磨。小姑娘一回来,看着玉石道:“我要给他们雕个玉佩,是我们家的图腾!”萧云修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好!你家的图腾!”小姑娘靠在他身上,高兴的不行,猛一转身将自己的小嘴迎上了他的脸。
萧云修被她亲的一愣,一把将她抱起,迈步就进了卧房,王爷的内力散到整个主院,紫英几个跑着就出去了。小姑娘在他怀里噙着笑,双眸含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萧云修几乎把持不住自己了,强行地压下了自己的冲动,忍的好辛苦。
琼林宴
宣德帝因二皇子谋逆的事一直情绪低迷,这次殿试的进士们实在是让他满意,特意在宫内设了琼林宴,宴请中了进士的贡生们,还特意传了口谕到镇南侯府,宣顾朗入宫参宴。
小姑娘一听传旨太监到了,就知不好,换了男装就往侯府跑。接了圣谕,小姑娘拉着祖父的手,有点郁闷,道:“我都那么混蛋了,他怎么还要传我!”宇文戟拉着他道:“祖父和云修都去,祖父陪着你,但也得小心点,宫宴不比外面。”小姑娘点了点头。
顾朗是随宇文戟入的大殿,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祖父身边,萧云修坐在御台上,时不时地看了看他,每次宫宴他都有麻烦,今日不知能不能躲过去。宣德帝入席,状元楚流云率一众进士觐见,行礼后入座了大殿另一侧的进士席。
宣德帝见今年的三甲均是青年才俊,格外高兴,对着萧云修道:“睿王观今年的进士如何?”萧云修一如既往地冷肃地道:“青年才俊,不错!”宣德帝难得见他夸人,不由地笑道:“能入睿王的眼,看样子是真的可以啊!”众大臣均觉得今日的宣德帝对今年的进士很满意。
琼林宴上宣德帝赐了一众进士的御酒,让众人格外荣耀。就在李明坤朝顾朗投来挑衅的眼神的一刻,宣德帝说道:“顾朗,听说你考的不错?”顾朗上了殿,跪在殿内行礼道:“拜见陛下。草民在书斋随考了一次,不及众进士才学,侥幸而已。”
宣德帝笑道:“内阁、国子监、翰林院一致评分,卷子朕也看了,你曾祖和镇南侯府的祖父是用心了的。”顾朗磕头,宣德帝继续道:“朕此刻许你个殿试如何?”大殿上众人皆惊,这陛下是瞄上他了。
顾朗磕头道:“草民无功无名,是陛下开恩才得朝廷评分,不敢妄想。”宣德帝笑道:“是长大了些,不放肆了?”顾朗低头道:“草民被世子祖父严训,不敢造次。”宣德帝一听,点了点头,对着宇文父子道:“镇南侯府管教的不错!”宇文阔笑了笑。
“朕听说,各地举子对你的成绩还是有些微辞的,你可知道?”顾朗回禀道:“回陛下,也听了一些。草民并无入仕之意,参加考试只为两府长辈看看多年栽培的成果,至于成绩并未在意。”
宣德帝见他如此坦荡,倒也像他的风格,对着宇文戟道:“镇南世子,这孩子怕是被你逼着去考的吧?”宇文戟闪身站在顾朗前面回道:“回陛下,这孩子实在约束费劲,确实是臣让他去的。”宣德帝一乐,对着顾朗道:“你也别不服,是朕的意思,你是要多约束才是。”顾朗闷闷地点了头。
宣德帝冲着进士席笑道:“今日顾朗就在殿上,有想和他比试学问的,就入殿吧,朕与众臣工也观摩观摩!”大殿上皆是一愣,这是考谁?这是把顾朗往烈火上烹啊!萧云修眯了眯眼,看着顾朗。见宇文戟看着自己,顾朗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