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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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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识掐住涂夏下巴,眯着狭长的眼睛,冷淡说道:“没感觉?”

“咳,一点点。”涂夏双手拉住他的手腕,趁机揩油。

贺景识收回手,垂至身侧,目光沉沉。

涂夏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明明已经忍到极限,面上冷峻依旧,无动于衷。

忽然起了坏心,她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在最后一刻皱眉重喘的样子。

单单想到他这张皈依佛门的俊脸上出现色到不行的表情,一团火在身体内肆意蔓延,撑着他宽肩吻上去。

涂夏本想勾他乱阵脚,亲着没几分钟,她自己难耐不已,手到处乱摸。

忽然一空,她拉开距离,不满问:“怎么了?”

她的声音哑得不行,贺景识听到心里无奈又不知如何说才好,单手摁住她的背,防止掉下沙发,长手伸向旁边的柜子,从第二层拿出一支byt。

贺景识云淡风轻地塞到她手里:“自己来。”

涂夏笑了,凑到他耳边调情似地骂一句:“闷骚。”

男人是个老派,从不会主动玩花样,虽然他的情绪表现很微弱,但能感受到每次他比她还要沉溺刺激的xing i。

他低头轻吻她。

他才要抬起手抱她,被她一把抓住,放到狂烈跳动的心上。

开始没一会儿,涂夏累了,坐着不动。

“歇一歇。”涂夏抵着他肩膀,把额头的汗擦在平整的睡衣上,故意弄乱。

贺景识嗓音沙哑:“涂夏……”

涂夏摸着他薄薄的一层肌肉,嗓音发涩:“识哥,把衣服脱了……”

贺景识压住她作乱的手,拧紧眉:“别乱动。”

倏然的,一种类似经期前三天小腹特有的涨感越发明显。

涂夏背后发凉,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一只厚重有力的大手摁住她的后脖,另外一只掐紧她的腰,变成了任由贺景识拿捏的被动者。

“别动那……”涂夏气都喘不顺。

她的抵抗得不到受理。

许久过去,忽起的风雨才停歇。

涂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坐起身。

她好像被严苛的贺老师强制跑完体测的一千五百米,还要跑及格,她常年不是躺就是发呆,哪里受得住。

静止不动后,汗水狂流,多了一种不适感。

一点儿力也使不上。

涂夏抱着他的手说:“想洗澡。”

贺景识知道她不想了,把她抱下来,自己解决。

半分钟后,他打结好鼓囊的袋子,丢到垃圾桶里。

贺景识一直被注视,顺着灼烈的视线看去。

女人倒在沙发上,手无力垂落,头发遮住发热发烫的面颊,和开始前胆大无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而她也不会因为落下风而害臊,理直气壮地说累了,学起猫猫翻肚皮蹭掌心那一套。

涂夏目不转睛看着刚才发生的事,发现他看来,咧嘴笑了笑。

脑子里想的是修长有力的手指不仅打外科结很有美感,鹿也一样赏心悦目。

他很照顾她,一切按照她的节奏进行,可他做这些事时又总是很自然而然,和平日里顺手照顾晚辈一样。

看着这样的他,她心中荡漾起淡淡的又无法忽视的强烈情感。

许久了,她还是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爱想这些复杂的问题,比起这些不如快乐当下。

她拉着他的大掌放在小腹,百无禁忌地说着荤话:“识哥,这里被丁页得酸酸的。”

贺景识抿唇,端肃说道:“这些话不要随便说出来。”

嘴上是这样说,却没有收回手,轻轻地给她打圈揉搓。

“我明明很郑重告诉你啊。”涂夏舒服得伸懒腰,搂住他脖子,重量全部放到他身上。

贺景识打抱起她,阔步走向浴室,不得不多操心说一句:“在外面不要说。”

“知道了,只能和你说。”涂夏笑得眼睛弯弯,无害得很。

餍足的兔子会摇耳朵,说的就是涂夏。

泡了一个暖和的澡,喝水到饱,涂夏抱着柔软的被子睡过去。

贺景识回到房间看到她大喇喇地睡在中间位置,回想到她假期偶尔过来夜宿总会说的一句话。

她说:“你公寓没客卧,我可以睡沙发,你放心好了,一定不打扰你!”

然而每一次,他都要把床分出去一半。

贺景识在剩余位置稍多的左边躺下,抬手关掉床头灯。

同时,身上一凉,涂夏翻身把被子卷走。

贺景识拍了拍涂夏,她懒懒地呜一声,上扬的尾音特别娇气。

“被子。”贺景识提醒她。

涂夏扯出一个角,盖到他身上:“嗯……寝不语。”

被子连他的半边身子都盖不住,三分钟后,贺景识重新搬来一床被子,背对着她躺下睡觉。

两米宽的床,贺景识分到的位置刚刚能睡下他,剩余的全被蛮横的“山大王”涂夏占据。

斜着睡,四仰八叉睡,寸土不让睡,领地意识不要太强。

也会有乖的时候。

睡前喝水太多,被尿憋醒,她急冲冲地跑厕所解决,然后摇摇摆摆走回来,意识还是迷糊的,第二天肯定忘记夜起过。

也收敛了一点,乖乖挨着他睡,脸贴着他胳膊,脸颊挤出一点肉肉,呼呼大睡的模样有点憨。

-

早上,涂夏是被尿憋醒的,睁开眼跳下床,赤脚冲向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她揉着发酸的腰,看到裤子上的一抹红,发出尖锐叫声。

延迟半个月的月经来了。

贺景识惊醒,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问道:“怎么了?”

“额……额……”

涂夏脑子宕机,磕磕巴巴说:“……生理期到了。”

往常她生理期都不会找他,公寓没有备用的卫生用品,只能去买。

涂夏对门口的贺景识说:“你把手机递给我,我在网上下单。”

没有回应,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分钟后,他又站到卫生间门后:“穿好睡衣回房等着,我去给你买。有常用的牌子吗?”

涂夏愣了一下。

他,贺景识给她买卫生巾?

很快,她也不觉得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的初潮来得比同龄晚,在身边女生交头接耳讨论第一次经期发生的尴尬事,她并不理解为什么她们总是羞红着脸,刻意压低声音,仿佛生理期是一件羞愧的事,更害怕路过的男生听到。

在她初中时期,涂妙臻女士正值事业上升期,全身心投入工作,没太多时间照顾她,更不可能余出精力特地给女儿上一课生理与健康。

这也是为什么周末和节假日她几乎寄住在贺家的原因。

那会儿课堂上也没有老师说过,她对女性生理期一无所知,只知道女生会有月经,甚至不好意思说月经两个字,称呼为‘亲戚’、‘大姨妈’。

她第一次对女性生理的知识有较为全面的认知来自于贺景识。

十二岁暑期的清晨,她在一片泥泞的不适中醒来,看到奶茶棕床单上偏黑的一滩血,她慌乱不已,推门大喊秀姨。

不巧地,叔叔阿姨陪着贺永望去拜访一位书法大家,家里只有贺景识。

他们交流很少,她有些怕这位严肃高冷的大哥,又不小心弄脏别人家的东西,那一刻恐惧到了极点,一个字憋不出来。

贺景识注意到她背在身后的手,还有裤间的污痕,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他先去小区便利店给她买了卫生用品。

等她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房间焕然一新,没了先前的脏乱,床单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贺景识叫了她,腿边的垃圾桶是已经报废的床单,以为他要训斥她,怯生生走到跟前,头和田间的稻子一样,垂着头,扎到土里,不过她脑子里装的是愧意和恐惧。

“对生理期有了解吗?”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她摇头,悄悄觑一眼,头又垂得低低的,小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贺景识安慰说道:“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可以直接和我说。如果不方便,晚上回来我让妈和你说。”

照顾她小女生的心思,他没有说任何出格的话。

涂夏是不好意思,但她更好奇眼前的这位大哥哥会说什么。

“是初潮吗?”她糯声问。

接着贺景识说了很多,神情寡淡,一本正经地科普生理知识。

她开始对身体的构造有深入的了解,不再只是生物课本简单的几幅图,没有具象化,只有知识点的教学。

她还知道不必有月经羞耻,大大方方的,如果因此笑话正常生理现象的人才是浅薄无知。

不与小人论短长,如果遇到讥讽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可能是有贺景识这位优秀的生理老师领进门,上了一堂很好的课,她提到生理期不仅不会畏畏缩缩,害怕某些男生嫌恶的眼光,甚至会觉得这是女性才有的生理特征,是一种骄傲。

接受初潮到来的现实后,她小腹渐渐有坠疼感。

他端来一杯热水,嘱咐她吃完早餐如果感觉不适就继续休息。

她躺在沙发不愿意挪动,扯着一床薄毯子,看着狗血的肥皂剧转移注意力。

难得的,除了吃饭喝水才出房间的贺景识,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

好似陪她,可坐得实在太远,不敢对他的行为下定义。

那天,他就一直在客厅待到家长回来。

坐在窗边的沙发,翻着一本满是晦涩专业术语的金融书,聚精会神地看,阳光照耀下浮动的尘埃好像都被他安静的气质感染,缓慢地漂浮。

夏日午后,缝隙阳光,洒在少年单薄的肩,白衬衫干净清爽。

涂夏不经意看一眼,就再也没忘过。

“纯棉的就好。”涂夏回过神,飞快回答。

门外的贺景识应了好,接着听到房间门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

涂夏暂时用纸巾垫着,洗漱好回房间等待,不敢坐下,干站在原地。

房门突然被推开,以为是贺景识回来了,转头没看到人影,目光下移,和一只金渐变猫咪对视上。

涂夏阔步上前将猫猫抱住,笑说:“奶酪,是你呀!好久不见,想干妈了没。”

奶酪喵喵两声,不抗拒少女的亲昵,用头蹭蹭她的领子。

涂夏心软得一塌糊涂,去到猫粮存储柜,掏出罐头,给它开了一个。

奶酪开心地原地转了三圈,虎头虎脑,特别可爱。

涂夏撸着埋头干饭的猫猫,一面处理微信消息。

微信里,贺永望发来的消息格外刺眼。

贺永望:【涂夏,我妈把我的卡停了,三个月没有零花钱,买车的钱肯定不够,你要不要换一样礼物?】

涂夏‘唰’地起身,血液供应不上,陷入几秒黑暗,差点摔倒。

又一次被鸽,她心间的怒火狂烧。

同时,贺景识回到家,涂夏跑过去接过购物袋,拿过卫生用品跑进卫生间。

两分钟不到,她一脸冷淡持着电话走出来,换完鞋急冲冲离开,都忘了和贺景识打声招呼。

贺景识在门合上前听到涂夏冲电话怒喊:“贺永望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玩消失,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嘭’一声,屋内只剩下一人一猫。

奶酪专心致志地吃罐头,丝毫不被干扰。

贺景识看了眼舔碗的猫,强制心中莫名其妙的郁结散去。

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某种意义上来说涂夏和贺永望性子挺相像的,常在一起玩也不奇怪。

就拿收养奶酪来说,十七岁少男少女见义勇为救下一只猫猫,没有条件饲养,一致决定送到已经出来独立生活的他这里,求着收留。

涂夏和贺永望救下的猫,他来养。

这感觉……就和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一样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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