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声音几乎没停，温三铜跟柴爷爷吵了起来，大家也懒
寻凑这个热闹，让温三铜在那无能狂怒。
厨房里依旧忙碌，烟熏火燎的。
刘竹回去喊了声就回来，正在跟温小海刷洗粽叶。
方音进厨房帮忙，看到那么多肉，心里一愣，也在想这丫头到底赚了多少钱，问小竹那小子死也不说。温小云看厨房油烟味儿重，赶紧让她出去，喊了舅舅进来。
刘汉不想进来，“我一个男人，进厨房算怎么回事?”
温小云笑得很坚持，“舅母有了身孕，你在外面也是干坐着，做点事又不会少块肉，难道舅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就这么不心疼她啊?”刘汉气的敲她头，“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方音倒是没生气，反而对温小云感激一笑，她现在肚子慢慢大了，油烟闻多了不舒服，在家是没法子，温小云这是帮她呢。她看向刘汉，“你在家没进过厨房就算了，今天你侄女儿叫你吃饭，你还想躲懒呢?就你这样还当人舅舅?”温小云笑着听夫妻俩拌嘴，手下不停。
十八斤的肉切成不厚不薄的片儿，倒各种调料腌制，这肉是真好啊，不肥不瘦，三层肥肉三层瘦肉，还不怕有什么激素。温小云真的下了本钱，调料不要钱的往里撒，八十文一斤的糖也放，一小撮天价花椒碾碎全都放进去了，一搅拌，香气扑鼻，就冲这滋味儿，还怕没人喜欢吃?腌制好肉后，就开始炸晚上吃的扣肉。
方音看到温小云拿起油罐子就往锅里倒，吓了一跳，连忙进了厨房。
“你这孩子疯了，日子不过了?这油是这么用的吗?”
温小云嘿嘿笑，不动声色的将方音再次送出了厨房，“舅母，你就等着我做的菜吧，保准你爱吃，你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也爱吃。”方音一脸无奈，她对温小云其实没太多感情，但人就是这样，相处久了，这孩子确实也是个好的，她难免多了点怜惜。“那你也不能那么糟蹋，油还挺贵的，你得省着用，谁家这么吃油的?”
温小云敷衍应下，“好好好，我不用那么多。”
她进了厨房，油正好上温度，把路上砍的棕树叶顶在脸前边，眼睛在缝隙里眨啊眨，把肉小心放进油锅瞬间“滋啦”一声炸响，铁锅里黄亮的油水翻滚不停，肉在油水里稳稳不动，过了好一会儿，这油的动静才停。刘汉这时才敢在灶下冒头，看着锅里逐渐变得金黄的大肉，不禁咽起了口水，心里泛起嘀咕，自己这侄女儿怎么会做这些了?温小云小心翻面，等这块肉彻底炸好，才赶紧捞出来泡在冷水里。
方音在外头看得直摇头，果然年岁小，不懂得持家，这日子哪里是这么过的?
她想着以后还是得帮忙看着点，也不是因为温小云那一把又一把的铜板了，不说别的，就冲她这一声声的舅母，也得帮衬些。温小海蹦蹦跳跳地将早就泡好的干菜端过来，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晒的，虽然有些杂，但姐姐说没有问题。温小云将扣肉切成半指厚的片，每一片中间夹一些干菜，一斤肉其实也不多，就一碗罢了。
红烧肉她是做过一次的，这次驾轻就熟，动作利落得不得了。
光两碗肉不行，也得有菜，刘汉跟方氏带了不少菜园子里的菜，都是嫩得不得了的菜心，哪怕清水焯一下也好吃。柴爷爷也拿了东西过来，两大捆干柴，好东西。
锅里的肉香味儿在院子里弥漫，勾得每个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在叫唤，温小海更直接，口水都流出来，一直叫唤着饿死了。柴爷爷让温小海去他家把酒拿过来，这么些好菜，不配点酒可惜了。
温三铜听到酒，刚才还跟柴爷爷对骂的两颊通红，这会儿馋虫上来，立刻就撇下了脸面，哀求起来。“柴叔，你有酒呢，给我喝一口吧?”他可怜巴巴地，一张干瘦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鼓起，
"我好久没喝酒了。"
柴爷爷想起温三铜发酒疯的样子，立刻摇头，语重心长。
“三铜，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要不是喝酒，你这腿能断?小云娘能跑了?你说你活了三十来年，稀里糊涂，怎么还没活明白呢?”温三铜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点到他了，还是怎么，脸红到了耳朵根。
但他还是被馋虫给勾得受不了，苦苦哀求，“叔，就给我喝两口吧，求求您了，您看我这腿，夜里痛得睡不着...柴爷爷看他撩起裤腿，一双腿长时间没动弹，白了很多，也细了些，明显是扭曲的，小腿骨往外凸起，看着挺渗人。他实在瞧不上温三铜这没出息的样儿，又觉得现在也可怜，干脆不说话，一甩手出去了。
温小云将小菜炒了四大海碗，又拌了个辣口的野菜，在厨房大喊一声，“开饭啦。
不止等饭的人饿，她也快饿死了，这蒸扣肉的时候，那香气真是盖不住的往外窜，她都不知咽了多少口水。温小海积极得不得了，跟着刘竹一起端碗摆筷子，嘴里还不停地嘟嚷，“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大家都是熟悉的人，也不讲究什么礼节，一人一大碗饭，坐下就开吃。
柴爷爷喜欢吃肉，第一筷子就伸向了切得方方正正的红烧肉，还摆得整整齐齐，红肉上沾了浓绿的葱花，看着就色香俱全他人老了，吃肉总是不得劲儿，不过今儿这肉真是入口即化，浓油赤酱将肉染得深红，吃起来不油不腻还挺鲜甜，上面挂的酱“好吃。”柴爷爷痛快地接连干了两块红烧肉，又抿一口小酒，舒坦得皱纹都淡了。
刘汉是做力气活儿的，第一筷子也是夹红烧肉，吃的头都抬不起来，嘴里含着饭嘟囔:“好吃，小云，你这手艺，开个饭馆都行。”方音怀着孕，也忍不住多吃了两块肉，正想夸两句，就看到刘竹埋着头狂吃，扒饭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哪里还有在家吃饭犹犹豫豫难以下筷的样子，估计是嫌弃自己做得难吃呢，她心里有些吃味。
“你这孩子，吃慢点，来，多吃点菜呀。”
温小云看出方音的不快，也不多言，夹了一筷子扣肉过去，这扣肉的肉皮都快蒸化了，肥瘦相间，不用尝就知道好吃。“舅母，以前多谢你照看我们姐弟，我现在赚得虽然不多，但肉还是吃得起，你多吃点，今晚这肉，就是专门为你们做的，千万别客气。刘汉憨厚，跟着温小云也给媳妇儿夹了一筷子，“你就快吃吧，我侄女儿的孝心，别假客气。”
方音被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回嘴，“这也是我侄女儿，我怎么假客气了......
她狠狠咬了口扣肉，上面还沾了不少干菜，唔，太好吃了。
温小云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然不会苛刻温三铜。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她夹了两块红烧肉，又扒拉了三块扣肉，又把两个菜的汁子倒在饭上，端去给温三铜。温三铜饿得头脑发昏，他一直在等着吃肉呢，可贱丫头偏偏要等到大家吃完才给他吃。
完全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简直到反天罡。
他心里恨得要命，咬牙切齿想把温小云撕碎了，忍不住要拿她立威，反正这里还有外人在呢。
“贱丫头，你这会儿知道孝顺?吃完的残美剩饭，你把你爹搁哪儿呢?贱丫头，等我好了，我一定去报官...."温小云背对着众人，冷笑起来，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我劝你老实些，你好不好的另说，但要惹我不高兴，你就有的受了。”温三铜哪里经得起激，瞬间就骂开了，什么贱货娼妇往外骂个不停，什么话难听他骂什么。
温小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一时痛快的代价，他还是没明白。
她还不忘加柴，委屈巴巴的道:“爹，你就吃吧，家里难得吃顿肉，总得先招呼客人....
刘汉作为男男，第一个站起来冲了进去，看到侄女儿被这么骂，还要端着碗伺候瘟丧吃饭，顿时眼睛都红了。本来以前就打过好几架，今天想着来吃饭，他不招惹这瘟丧就算了，没想到自己姐姐都被打跑了，这瘟丧还这么对自己的侄女儿。“混账东西，这是你亲女儿，畜生玩意儿，活该你断腿，你就该立刻去死了，老子打死你.....
柴爷爷也喊着让温三铜闭嘴，这混账东西，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
温小海缩在柴爷爷身后，他好怕姐姐疯病又发作，满院子乱窜吐口水，抓住他又要狠狠打一顿。
他这么一想，就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把扁担藏起来。
温小云吓了一跳，赶紧回身拦住舅舅。
她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把舅舅牵扯进来就不好了，自己这舅舅憨厚，可没什么花花肠子。
“舅舅，你冷静，他是我爹，你打死他也要进牢房的。”
方音在一边急得哆嗦，还好刘竹扶着，她摸着肚子顺气。
以前只是听说刘汉姐姐过得不好，被打被骂的，也不见姐姐找她诉过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温三铜竟然这
狠毒
几乎是咒亲女儿去死，开口就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家还是温小云在撑着呢，这混账瘟丧东西，太不要脸了。
她骂人的功力没有因为怀孕变差，顿时站在屋外叫骂了起来。
“断了腿的黑心肝，就你这样的，阎王爷收你都嫌脏，你就该拔了舌头去了根子，死了也进不了祖文，非得被狼叼走啃你的一身烂肉，你才踏实，我家小云多好的姑娘，辛苦操持这个家，你也有脸骂?”她骂着骂着就生了气，冲进去拉着温小云出来，饭也不给了，顺便把丈夫拎出来。
“还给他吃饭?饿死他得了，你虽然是亲女儿，但亲爹这么不要脸，就算是去报官，官老爷也会为你做主，再不济我去找父老乡亲作证，就是这被狼啃死的烂货虐待亲女儿，我看他还神气什.....温三铜一开始还声嘶力竭地对骂，底气十足，他是爹，是天王老子。
可骂着骂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着贱丫头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他浑身一凉，恍惚想起娘过来帮他找场子的画面，后来娘可是一次都没来过.....方音骂着骂着声音就越发大了，气得脸都红了，拉着温小云要去找温老头温老太，非要说个道理出来。温小云哭笑不得，以前也被舅母这么骂过，现在被她这么护着，心里还是很受用。
“舅母，舅母，你冷静点，冷静点，你肚子还大着呢。”
刘竹也赶紧拉住他娘，连声安慰，“娘，表姐心里有数，你别添乱了，小心点肚子。”
姑父腿都断了，怎么斗得过表姐?娘是关心则乱了。
这么一闹，太阳都彻底落了。
温小云冷冷撇了温三铜一眼，嘲讽一笑，就扭头招呼大家一起包粽子。
温三铜看着那碗吃不着的饭，气得直喘，眼睛瞪直了，但也没再开口骂，不是怕温小云，是怕高高壮壮的刘汉进来打他。他恨恨地想，等他腿好了，他要把这些人全都报复一遍。
方音帮着包粽子的时候，还在安慰温小云，“你别担心，舅母一定帮你，你等着吧，过阵子叫你知道舅母的厉害。温小云以为她在说笑，也没在意。
温小海瑟缩了好半天，发现姐姐不打算揍他了，赶紧出来献殷勤，不会包粽子也硬凑过来。
温小云让大家先包点红枣粽子，也要拿点送人走亲戚，好看也好听。
她居于弱势，更要懂得人跟人相处的道理。
交代好先包三十个红枣的，然后她就去后院将咸鸭蛋全都弄了出来，这咸鸭蛋做的很好，蛋黄黄溜溜的，简直喝粥绝配。包粽子只需要咸蛋黄，那些蛋白她也不想浪费，古代人都吃不饱，浪费可耻，给大家分一分做成菜，好歹能拌一顿粥。家里还有三十斤糯米，加上今儿刚买的二十斤，五十斤一口气全泡了。
绿豆跟红豆这会儿也泡得差不多，全都掺到了泡好的糯米里，足足一大桶，也不知道能包多少。
肉这会儿也腌制好了，一片一片地，肥瘦相间，看着就好吃。
这种肉粽子要是卖不出去，她温小云就倒立洗头。
大家都没包过这种粽子，温小云先打个样儿。
一个蛋黄粽，大约用了七十克的糯米，这里头还掺了红豆绿豆的，估计能有八十五克，再加上蛋黄或是腌肉，这样估算，一斤糯米大概能包八个到九个感觉有点少，但人力有尽时，尽力而为吧，大不了明天再做。
大家围坐在一起，靠着一盏油灯，说说笑笑的包粽子，等到包了一个时辰后，就没人说话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方音坐的受不了了，腿开始抽筋，痛得嗷嗷叫个不停，被刘汉扶着腰进房间休息了。怀孕是真的很辛苦，温小云觉得很不好意思。
温小云看着桶里剩下的糯米，不由长叹一口气，大家都不是手艺人，包粽子的速度都不快。
“柴爷爷，您快回去歇息吧。”
柴爷爷年纪大，手脚没那么利落，也确实扛不住了，跟几人叮嘱两句后，也回家睡觉了。
刘竹跟温小海还在咬牙坚持，温小海纯粹是害怕被打，刘竹是心里鼓了一口劲儿，一直坚持。
温小云看了他一眼，“不困啊?”
刘竹咬牙，“不困，姐，你说咱们这次能赚多少?”
温三铜在堂屋里竖起耳朵听，他总算是听明白这贱丫头在做什么了，听方音的意思，还赚了不少。贱丫头，赚钱不孝敬爹，还这么对爹，不孝的混账。
温小云轻笑，意有所指，“不出意外，而且咱们也努力的话，这次赚的钱，足够咱们暂时都得偿所愿。”刘竹听的心头一片火热，手又快了不少。
温小海哭丧着脸，困得眼泪直流，“姐，我好困，头....”
温小云干脆让他去睡觉，他包粽子本来就慢，还要人检查返工，还不如去睡算了。
“你待会儿起来烧火煮粽子行不行?”
温小海麻木的点点头，门都没关，进房往竹榻上一趴，瞬间就睡着了。
刘竹手酸得要命，可他一抬头，就看到表姐面色平静，手依旧利落无比。
"姐，你不累啊?”
他白天只是叫卖，可表姐是在羊汤馆里忙了一天，就连毛凯一个男孩子都受不了，可表姐看着竟然像是没事人。温小云被他打岔，终于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哈欠一打，眼泪就忍不住冲出了眼眶，浑身的酸胀感，让她忍不住呻吟。她叹了口气，“怎么不累呢?快要累死了，但是不敢停，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目标是好事，人最怕没有目标。”比如她的上辈子，猝死之前，牛马几年也只能勉强过活，浑浑噩噩没有目标，不知道人生意义，人跟行尸走肉没有区别。刘竹愣愣地，脑子发木，只觉得这话有道理，但具体什么道理，他想不出来了。
好在刘汉伺候好媳妇儿，又出来帮忙，大家都是穷苦出身，熬夜做活儿也算常态，有时候为了在雨前割稻子麦子，还要连夜割到天亮呢。三个人不说话，埋头奋力包粽子。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包完了，没空去数，只知道大概四百来个。
三人都站起身活动手脚，哈欠不停。
温小云还特意做了五十个蛋黄肉粽，比所有粽子都大了一圈，这个口味也是温小云的最爱。
可煮粽子又开始犯难了，就家里那个破锅，能煮五十个就算多。
好在温小云有办法，把家里以前腌酸菜的超大超厚的缸子拿出来，洗洗刷刷干净，加水架柴开炖，但也没有全炖，实在是太多了，也就煮了二百个，满满登登的看来买锅，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温小海这下是叫都叫不醒了，刚被拉起来应一声，头一歪又睡着了。
刘汉便让两人都去睡觉，他自己守着。
温小云不同意，“还是轮流吧，舅舅，你过半个时辰叫我。”
刘竹拦住了她，“姐你去睡吧，这几天还有的辛苦呢，我跟爹能守好的。
他觉得表姐太辛苦了，她其实才比自己大了两个月而已。
温小云也没有争，大概洗漱了下就去睡觉，方音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正微微打鼾。
倒也没打扰她，很快就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锅灶跟大缸子还是热乎的，里面的粽子全都煮熟了，没有一个漏的。
刘汉和刘竹眼睛都是红血丝，可见昨晚真的辛苦了。
温小云看看天色，夏日渐近，这会儿天色已经能看到亮光。
她拆了两个蛋黄，两个腌肉，两个红枣，一共六个粽子，大家围在一起品鉴。
温小海和刘竹喜欢肉，对腌肉粽子赞不绝口，方音怀孕变了口味，喜欢枣子的甜，刘汉则是很喜欢咸蛋黄的。他吃的时候还有些惊叹，“这咸蛋黄跟糯米的味道有点奇怪，但又特别好吃，小云，你这是怎么琢磨的?”温小云抿着唇笑。
她和刘竹将粽子全都装好，温小云把变蛋也带上了，等着柴爷爷赶牛车过来接。
温小海累得不想动弹，好在姐姐也没让他去镇上，只是叮嘱他今天在家把剩下的粽子全都煮了。
“你煮好了，晚上回来带你最爱的糖葫芦。”温小云对奖励从来不吝啬。
温小海眼睛发亮，得寸进尺，“姐，我能不能要两串?”
温小云拍他的头，“只要你煮好粽子，四串。”
温小海差点幸福的晕过去，我的天呐，四串糖葫芦，大虎不得羡慕死?
方音捂着肚子笑道:“你跟小竹赶快去吧，我跟你舅舅在家呢，隔得又不远，放心，一定给你弄妥当。温小云感激的道谢。
到镇上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羊汤馆的门也才半开。
温小云在粽子里挑拣了几个，首要的便是大号蛋黄肉粽，又拿三个变蛋，带着刘竹去了赵官人府上。大杨镇现在不算小镇子了，十里八乡的人不少，连带着大杨镇这两年扩大了不少。
赵官人就住在桐花巷子里，巷口有棵桐树，以此得名。
温小云看着门前的石狮子，还有朱漆大门，小声叮嘱刘竹，“你是个聪明的，进门别失礼。”
门房开了门，见是个小姑娘，揉着眼睛不耐烦道:“做什么的?”
温小云笑着道:“昨儿跟赵官人说好，今天来送粽子。”
门房虽然还是不耐烦，但表情松动了些，“进来吧，官人昨儿吩咐过的。”
两人进了门，跟着下人一路弯弯曲曲地走一会儿，才到厨房。
主家还没起，但厨房早就忙活开了，炊烟袅袅。
刘竹看到灶台上鸡鸭鱼肉齐备，很是咋舌，大早上吃这些吗?
"姐，可能赵官人还没醒。”
温小云摇头，一脸平静，“赵官人每隔五日去吃一次羊汤，几乎不间断，我每隔两日，便看到他或是喝酒或是早起走路晃悠，可见是个规律的人
他极爱赚钱 绝不是个睡懒觉的人。
就是可惜太爱吃了，又容易胖。
刘竹听到这番话，若有所思，看着表姐的眼神，带了抹异色。
温小云在厨房借了点东西，把蛋黄肉粽稍稍加热，又把变蛋剥好切开，看到灶头上的香油香醋，她赶紧淋了点上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是个貌美的丫头。
“你就是茶叶蛋小娘子吧?官人吩咐我来端吃食，喏，这是给你的赏钱。”
赏钱看着有三四十个铜板呢。
温小云知道今天是见不到赵官人，她笑着摇摇头，“这赏钱就不必了，与赵官人说好的话，不能不作数，请姐姐转告一句，我等着官人吃好后的建议。回羊汤馆的一路上，温小云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短时间不可能离开羊汤馆，可羊汤馆的主食是面，自己的粽子肯定会形成竞争。
虽然毛老板好说话，但抢客的行为，难免心生龃龉。
而且，这么久以来，不可能就只有她温小云想到借羊汤馆的势，但为什么一个都没成?她不觉得茶叶蛋有多特殊做生意赚钱重要，但与人相处才是重中之重。
“小竹，这粽子可是个赚钱的好机会，不过这么个小镇，肯定是吃不下这些粽子，你有没有胆量，跟我出去赚两天钱?”刘竹昨晚没睡好，脑子有些晕乎，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姐，你想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