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顾允真果然睡到自然醒。
醒来时,约莫是午后两点。顾允真醒了, 揉揉眼睛,捞过手机一看,宿舍小群“P大燃冬”里,赵雨橙和陈飒你一眼我一语地盖起了高楼。
小小橙子:「o了,真真同学现在还没醒,不会昨晚被弄到天亮才睡吧?啧啧啧,真真小仙女被吃干抹净啦。」
「想象下, 真真小仙女眼睛含着泪,委委屈屈地抱怨吃不下了, 啊啊啊啊啊, 光是脑补一下那个画面, 啧啧啧, 就像我家的布偶猫被我狂rua一样呜呜呜。」
像疯了一样自由:「盲猜一个, 蝴蝶吊带和超A短裙已经破了,碎布可怜巴巴地躺在床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夜的体验怎么样?」
小小橙子:「等等,我还有另一种猜想。大多数男人都没有良心, 但周先生是为数不多有良心的男人,真真喝得这么醉, 他应该不忍心趁人之危。眉头一皱,小猪咪发现事情并不简单.jpg」
像疯了一样自由:「敲。那是橙子你低估了美女的杀伤力。你想, 一个满心满眼是你、然后还盘亮条顺贼正的美女穿着近似比基尼的装扮在你面前醉倒, 你顶得住?除非那人不是正常男的。」
小小橙子:「不, 真真这么嫩, 他不舍得下手吧。」
像疯了一样自由:「不,你要相信,老男人很坏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狗头/狗头/狗头。」
...
赵雨橙和陈飒聊着聊着,还打起赌来。
像疯了一样自由:「来呗,打个赌。我赌这两人全垒打了。」
小小橙子:「我赌没有。要是我赢了,你帮我整理采访课的录音稿。」
顾允真红着脸读完他们两人盖的高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把微信名从“真真要得偿所愿”改成“真真得偿所愿啦”,再去回复两个满脑子污污的舍友。
真真得偿所愿啦:「你们!在想什么!信不信我拿吸污机一顿给你们夸嚓夸嚓吸干净.小猫检查瑟瑟.jpg」
「我们只是kiss了。」
她这一回复,又引得群里一阵尖叫。
小小橙子:「啊啊啊啊啊你们kiss了!只是kiss而已吗?小狗探头/探头/探头」
「嗯嗯真的只是kiss」
赵雨橙感慨道:「真真,你吃的真好。哦不,周先生也吃得很好,你们互相吃得超好。」
陈飒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那个,真真,你可以让他带你多解锁下。坏笑/坏笑/坏笑。」
顾允真看着陈飒的绿色消息框,心想,解锁什么?
「要解锁的可多了,光是亲法,就有抱在腿上亲,按在墙上亲,掐住脖子亲,压在床上亲。这些估摸着老男人都要在你身上试验一遍呢。」
小小橙子:「我别的不问,就问问老男人亲你的时候,手放在哪里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坏笑/坏笑/坏笑。」
顾允真恼羞成怒:「橙子你住嘴!罚你用吸污机过三遍脑子。猫猫发怒.jpg」
...
和两位舍友在群里水了一阵,顾允真这才起床洗漱。
下楼时,早餐盖在饭桌上,有可颂、脱脂牛奶和煎三文鱼。
在她吃早餐的同时,周循诫从书房里出来,顺手带上书房的门。
今日他穿了一件休闲衬衫,浅灰色的衬衫,两臂带着袖箍,将袖子卷上去,紧实的小臂上青筋绷起。
许是刚洗过澡,身上的气息清透干净,他走过来时,这气息在她鼻前一霎,让她恍若置身雨后的松树林。
他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从昨夜到现在,他休息的钟头不过两个小时,顾允真可以香甜地睡过去,他不行,集团积累的文件需要处理。
好在周循诫精力充沛,这点缺眠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已经用过餐,坐过来是陪她吃。
周循诫:“吃完去把身份证找一找,户口本如果在这里,也一并找出来。”
“要身份证和户口本干嘛?”顾允真疑惑了下,“我才十八岁,还不可以领证诶。”
她以为他要把她带去民政局呢。
周循诫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所以要快点长到二十岁,嗯?”
“...噢。”顾允真脸红了。
是她想多了。
不过听周循诫的意思,是以后也有可能和她结婚么?
结婚这个话题对她而言,还太过遥远,她没怎么仔细想过。在没遇到小叔叔之前,她还觉得自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结婚的小仙女呢。
“身份证和户口本找到了,就交给林叔。让他给你办过户手续。”周循诫继续道。
“过户手续?”这下轮到顾允真瞪大眼睛了。
“嗯,送你的小礼物。”
周循诫口中的小礼物,是蝶越胡同的三进四合院,以及万紫书院的一套大平层。
且不说这四合院已是有价无市,光是万紫书院的一套大平层,就价值不菲,周边有北城数一数二的教育资源,前后学府,左右名园。
不过,他将这套大平层购置给顾允真,为的不是高奢教育资源,纯粹是因为它距离北城大更近,她以后周末可以去那里休息。
除此之外,周循诫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烫金黑卡,放到她手边。
这是他运通百夫长黑金卡的副卡。
顾允真大致估算了下这些房产的价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算下来,她也是个千万级别的小富婆了。
既然他要送,顾允真也不矫情,从善如流地收下了。
毕竟,这些对周循诫而言,可能连钢镚子都算不上。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他给她钱,也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
“小叔叔,你拿大房子大票子腐蚀我,以后我不想奋斗了,只想当咸鱼了怎么办?”
她指尖夹着那张卡,轻轻把玩着。
“你会吗?”周循诫唇角微勾,好笑地看向她。
她穿着一件羊绒质地的姜黄色毛衣,姜黄色是常人难以驾驭的颜色,她肤色如雪般白皙,驾驭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劲,反倒显得她明亮而阳光,肌肤被阳光一映,恍若透明,脸颊软糯糯的,一双小猫眼浑圆,微睁着看他。
“你不会。”周循诫肯定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她的“躺平”只是针对性的,对于那些她在乎的,她一点儿也不躺,反而还很努力,总是要做到最好。
顾允真被他看穿,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周循诫的确没有说错,和小叔叔在一起之后,她就更不想躺了。
等她吃完这餐,两人在书房里,照例是他忙公务,而她自习。
期间,周循诫还离开书房,去了他在前院的办公室,见了两位在央企任职的高层。
昨天晚上才和周循诫亲过,抱过,弄得顾允真自习的时候也时不时走神,每每将一篇社科文献读完,就忍不住去看周循诫。
周循诫工作时,是极专注的,就好像自有一个世界,沉浸在里头。午后洒金似的阳光从窗牗溜进,被格栅格成一栅栅,眷恋的落在他的额前、脸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钢笔,快速地在文件上划拉,耳朵里还塞着蓝牙耳机,同步听取高管们的会议纪要。
认真工作的周循诫,也是这么帅啊。
但是他亲她的时候,又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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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差不多吃晚饭的光景,顾允真到后院走了走,穿过曲折的回廊,在金鱼池旁喂了下小金鱼。虽然如今是北城冬天,气温是不是会到零下,但小金鱼池里养的都是娇贵的热带鱼,装了强力制温机,以保持水池的恒温。
她正喂着小金鱼,迎面遇上林恒远。
周循诫和顾允真的感情进度,林管家都看在眼中。
“顾小姐,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得怎么样啦?”林恒远笑着和她打招呼,看这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还有些躲闪,心里不由得好笑。
似乎,从周循诫答应了顾家父母会照顾顾允真那天,他就预料到,有一天周循诫会被这小姑娘吸引,不论是星星和月亮,都捧到她面前来。
也只有在这小姑娘面前,周循诫会流露出少年心性的一面了。
林恒远真诚地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久一些,更久一些。
“找到了,林爷爷,我待会放到玄关那里给你。”顾允真一边将手里的鱼食抖进小池子里,看绿得几如碧玉的池水中,金鱼争相唼喋,她面上发烫。
她注意到,林爷爷对她的称呼,从“顾小小姐”变成了“顾小姐”。
站在溶金般的落日里,顾允真有点儿恍惚,忽然意识到,她这是真正和周循诫在一起了。
从此,她在周家人这儿,最主要的身份不再是周婷钰的闺蜜,而是周循诫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她和周循诫的关系。
等林恒远走远了,顾允真在金鱼池旁的小石墩坐下,掏出手机备忘录,决定从现在开始,好好记录她和周循诫恋爱的日常。
她才只有十八岁,对未来有憧憬,也对恋爱有憧憬。
恋爱在她这儿,天然和一些特别美好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比如金色海滩、粉红蛋糕、娇嫩的玫瑰花束,散发着焦香的爆米花,有着好闻气息的香薰,如水月光下的沙滩...
怪不得,古人会把男女情事叫做“风花雪月”。
对恋爱怀着美好憧憬的女孩,坐在石墩子上,她身后的夕阳美成了一幅水彩画,浅浅地将她浸染。
她双手捧着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打出第一则备忘录。
而这手机iPhone15 Pro Max,还是新生晚会那天,周循诫动用了私人手段,抽给她的。
「记录下,今天是圣诞节,我和小叔叔在一起了,我们接吻了,接吻的感觉,真的和小言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浑身都软软的,清晰地记得他破开齿关的感觉,小叔叔的手还掐着我的后颈...」
打下这行字时,顾允真咬着唇,她指尖都在发颤,红晕一点点爬上脸颊,一行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还是打算把她对恋爱的体验全都记下来。
不管是心灵上的体验,还是生理上的。
这样等以后,说不定还能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下。
晚上就是圣诞夜了。周循诫还有公务要处理,顾允真自己找乐子,干脆把她在某宝购买的圣诞树装饰运到二楼客厅,准备把客厅布置得更有氛围感。
这是个大工程。
中间她刷刷手机,又搜搜美图对比下,还用某团快送买了两盆应景的圣诞绿色盆栽。
等周循诫忙完公务上楼,苏式屏风后,立起一株一人高的圣诞树,圆锥树形,缠绕着灯线,挂着洒满糖霜的松果、装饰着蝴蝶结的铃铛、金闪闪、银闪闪的彩球。
还有长着翅膀的小天使,通体雪白的小麋鹿...
而顾允真就这么俏生生地立在圣诞树后,正努力将一个巨大的圣诞花环挂在墙壁上。因为要踮脚的缘故,毛衣被带上去,露出白生生的一截小腰。
她踮了几次脚,都没成功将花环挂上去,周循诫见状,上前两步,将花环提起,挂在钩子上。
他的阴影笼罩下来,顾允真意识到他来了,一下子转身,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忙完了呀。”
“嗯。”周循诫倾身,在背后松松地搂住她,将她带到松软如草甸般的羊绒长毯上。
“忙完了。”他一边回答,目光环视四周,扫过她精心布置的圣诞节装扮。她也很应景地换上了圣诞色系的红白二色毛衣,胸前印着一只长角麋鹿。
两人吃了圣诞晚餐。
红彤彤的圣诞烤鸡,用黑胡椒、橄榄油和海盐腌制过,裹在锡纸里很香。蜂蜜黑胡椒烤肋排,还有她最喜欢的红山茶海盐芝士蛋糕。
吃饭时,周循诫问起她是否有将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拿给林恒远。
此时,他眉梢带着几分倦懒,灯带映出的微小光晕,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分明。
顾允真点头,用刀叉叉起肋排上一块嫩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林爷爷和李阿姨她们,会怎么想我们的关系?”
“能怎么想。”周循诫低声,垂眸看她脸颊还晕着一层绯红,饱满的唇上沾了油脂,格外地鲜润。
“他们会不会觉得,是我‘勾引’你呀?”
她嗓音带上了点儿苦恼。
“嗯?”周循诫停下刀叉,眉头微挑,看向她的眼神漫不经心。“你倒是勾引一个试试?”
顾允真说不出话,只觉得他嗓音好低,低哑到了极致,裹着一层磁,而那层磁慢条斯理地撩拨她的耳朵。
这样的小叔叔,眸色晦暗不明,在禁欲中带了几分色气。
“就你还勾引,亲几下就喘不过气了。”
“跟小猫似的要哭,腿抖得跟什么似的。”
他慢条斯理、平铺直叙地复述她被他亲吻的情状,顾允真脸蛋“腾”地红了,一股酥麻,从脚底心沿着脊椎骨一节节攀升。
“不许再、不许再说啦...”
顾允真简直要被他的复述羞哭。她有这么不争气么?
老男人怎么这么坏的?做了还要说出来...
她刚要扑过来,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周循诫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将她按倒在羊绒地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顾允真仰躺在地上,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狭窄缝隙里,脑后枕着松软的羊绒地毯。
她手腕被他抓着,摁到头顶。
这样一来,她上半身被迫弓起,少女浑圆白皙的一截小腰,成了拉紧的弓弦,肋骨下,小肚脐是凹陷的水滴形状。
“唔唔,放开我啦...”
她摇晃着,声音像幼猫,尝试着挣脱周循诫的手腕,却被他扣得很紧。
“不放。”他轻笑,那眼神,好似在欣赏她无力的挣扎。
早先她因为出汗,脱了外头的毛衣,只剩下里头的打底衬衫,冬天时她又不爱穿小衣,底下颤颤巍巍地立起来。
周循诫的眼神扫到她襟下,倏地一下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