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消息发出后, 顾允真看到一则新闻。
突如其来的降雪,造成部分航班延误。她叹气,将手机收起。
航班延误的话, 她今晚是不是看不到周循诫了?
收到顾允真消息的时候, 周循诫正在平城出差。
许是这年西伯利亚的寒风更早光顾中华大地的缘故,北方的雪来得格外地早, 也格外猛烈, 寒风四起,一架架飞机被风雪拦截在机场上。
这其中,也包括周循诫即将乘坐的航班。
VIC包厢内,周循诫正坐在软包椅上,单手翻看着一本原文社科书籍。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发出一声轻响。
打开手机, 赫然是顾允真发来的一条消息。
「小叔叔, 今晚一定要回东忠, 我给你过生日啊。」
看到这条消息, 周循诫唇角勾了勾, 忽然觉得, 笼罩在头顶上方的那一片阴霾,陡然间散去了不少。
他还以为这小姑娘三分钟热度,早就不记得他生日的事情了。
在这段时间,他又何尝不是饱尝想要靠近却不能、想要远离更不能的撕扯与痛苦?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洞悉他的卑劣, 他知道, 他不过是在用年长者的优势,用他所积累的财富、权势、他对于社会运行规则的洞悉、他的老练和人情世故, 来吸引她。
而她才一脚跨入大学门, 仍在象牙塔的顶尖, 她看到了他这座高峰,便觉得他是最高的、最引人入胜的那一座。
这小姑娘单单纯纯的,还是张白纸。
靠近她不能,但远离她,更不能。
周:「...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个?」
真真要心愿成真:「嗯,就是在忙这个呀,不然你以为我在忙什么。」
这条消息,像厚厚的云层后露出的一隙阳光,又似他心中打了一个惊雷。
周循诫握着手机,望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一架架飞机像巨大的钢铁巨兽,在纷飞的雪色中,静静蛰伏。
飘飞的雪,远处哨塔上的黄色灯光,沉寂的灰色跑道。
下雪的夜是清寂无声的。
而顾允真,或许在那满地的清寂里等他。
他立即叫来林恒远,命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找到今夜能起飞的航班。林恒远应下,目光落在周循诫合起的书上。
书里夹着一枚精美的叶片书签,而那枚叶片书签上,似乎缠绕着什么。
林恒远一眼认出,那是女孩子的头发,柔软中带一点儿栗子色,缠在书签外,穿过叶片的脉络。
似乎这发丝是特意缠绕上去的。
-
东忠胡同,正房二楼客厅,挂钟一不小心就走过了零点。
顾允真揉揉眼睛,她特意化了个淡妆,为了搭配妆容,她戴了一双落日浮光棕的美瞳。时间有点久了,眼角干涩,不舒服。
为了保持一个绝对美丽的状态,她强忍着,没有将美瞳摘下。
她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周循诫最后的回复。
「好,我在回去的路上。」
小叔叔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再等等,就能等到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下雪的夜格外清冷。女孩穿着单薄的长裙,双肘支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雪一点点地将草地和小径遮起来。
那雪一点点地越积越多,堆在早已落叶了的灌木丛上,像一顶厚厚的白蘑菇。
藉由雪的堆积,她一点点地感知到时间的消逝。
在今夜即将流逝之前,她还能等到他吗?
顾允真忽然心里有点儿没底。
困意袭来,她折返回沙发上,将自己埋进柔软蓬松的沙发肚里。
这段时间,她既要完成论文和小组作业,又要参加社团活动,还要挤出时间学习怎么做蛋糕、复习她生疏的竖琴琴技。
为此,景昭肆打趣她,“一天天的,简直活成了时间管理大师。”
连轴转的行程,就算是铁人都遭不住。这不,顾允真本来只打算在沙发上眯一眯,结果眼睛一闭,竟然睡过去了。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成鹅毛之势。
四合院的红墙之上覆盖白雪,天地间纯净得好似只剩下白色。在这漫天的雪白之中,男人穿过四合院院门,朝正房行来。
周循诫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辨认出来的人。
身姿挺拔颀长,肩平背阔,极好的一副骨架,妥帖稳当地撑起一身风衣。
他是雪夜中风尘仆仆的归人,干净锃亮的牛津鞋踏在青石板砖面,踏碎一层薄雪。雪花似也知道他得天独厚的俊美,眷恋地落在他的发梢、肩膀和衣角。
进入室内,他将落满薄雪的风衣挂上置衣架,看了眼墙上的紫檀木挂钟。
已是夜里三点多的光景。
饶是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顾允真应该睡下了吧?
周循诫上楼的脚步放轻了些。转过楼梯角,进到客厅。早已被冷冻到微麻的鼻尖,嗅闻到淡淡的清甜香气,像是果实成熟前夕所散发出来的微熟甜香。
他一怔,目光落在沙发上。
屋内开了地暖,拢得整屋都暖融融的,女孩一袭红色长裙,披着一头绸缎似的青丝,正半趴在沙发上,安稳地睡着。
她裸露的两条胳膊浑圆白皙,小臂垂下沙发,指尖细嫩如葱。
因趴着的缘故,不可避免地显现她姣好的身形,丝绸质感的长裙垂坠感极好,裹住她的玲珑起伏。
美背纤薄,蝴蝶骨伶仃,纤细得不及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下延伸,臀部起伏的线条又挺又翘,饱满如蜜桃。
真是该纤瘦的地方纤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
反差感太过强烈。
顾允真平时总是一副学生样的打扮,穿学生式样的白色半袖衬衫配各色的百褶裙,饶是他见过她在台上表演、将眼影化得亮晶晶的样子,但那也是一种在少女范围之内的美丽。
而她今夜一袭红衣长裙,如睡美人般静静睡在沙发上,美艳又性感。
于稚嫩中逼出的性感,实在撩人。
这种撩人的反差感,让周循诫呼吸一窒。
他克制地挪开目光,将目光落在她青葱的指尖。
看到她今夜这打扮,一切都太清楚明了,如破了一层窗户纸般透亮。
这个女孩喜欢他。
比他小八岁的这个女孩,唤他“小叔叔”的这个女孩,喜欢他。
她到底是小,像一张白纸。
太容易被看透,也太容易藏不住事。她已经把她对他的喜欢,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也写在每一件事中。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撒娇似地要进他的书房、他的办公室,翻乱他的藏书。
因为喜欢,所以想在他面前做得更好,才会每周额外进行枯燥又繁琐的专业翻译,才会问他“xx学姐是不是更优秀、更漂亮”的傻问题。
才会从东忠到产业园,给他带芝麻酥。也才会不依不饶地要知道他的生日,要郑重其事地为他庆祝。
才会尽她所能地、让这个生日更美好。
十八岁少女所捧出的真心,她的美好,如何不让人心折?
小笨蛋。小笨蛋。
周循诫近乎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狠狠叫她,仿佛化身成一头凶兽。正如他恨不得将此刻的她撕碎,洞穿,听到她哭,看到她泪沾眼睫,如被暴雨打湿的梨花一般...
这个傻乎乎的女孩子。小笨蛋。
而他自己呢?
他看向她的眼神,也早已不清白。
他在客厅的躺椅坐下,在昏暗的壁灯里,目光贪婪又克制地掠过她。
就让他这么放纵一小会吧,放纵自己在这下雪的夜里,在她睡着了的晚上,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之中,在这个堕落的深夜里。
纵容心底的藤蔓越出边界,密密麻麻地生出枝丫,一点点地缠紧他的心脏,缠紧,直到他窒息。
窗外,雪纷纷扬扬地落,绵绵不绝。
他希望这雪更久、更久一些。
-
周循诫不会想到,顾允真醒得比雪停下更早。
她大半个臂膊都裸露在外,不怕冷似的,浑圆白皙,如玉如酥。周循诫手指挑起一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绒毯,展开,裹上她玲珑的娇躯。
就在被羊绒被覆上来、毛茸茸的被面温柔裹住肌肤的一刻,顾允真吧嗒了两下小嘴,在梦境中挣扎着要醒来。
梦境的内容奇奇怪怪。
她梦到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正以为自己要摔得粉身碎骨,底下的水泥地板却忽然变成了蛋糕。“啪叽”,她摔进一个巨大的蛋糕里,香甜的奶油包裹着她,而这个蛋糕,上面的糖点、裱花、涂色为什么这么眼熟?
这是她给小叔叔做的蛋糕啊。
梦境里,清晰的意识一闪而过——
下雪了,可是小叔叔说他在回来的路上。
她还等着给他过生日呢——做好的蛋糕冻在冰箱里,竖琴在她的房间里,等要演奏的时候再推出来。
她还换了很漂亮的裙子,用上了赵雨橙推荐的“作弊神器”Nu bra,将胸线裹得极为诱人,想要好好地惊艳一把小叔叔。
在半梦半醒中,她挣扎着,好似抓住了什么,猛地坐起来。
她抓住的是周循诫的小臂,他身上还沾着冰雪的凛冽寒气。
睁眼,猝不及防地对上周循诫狭长幽深的双眸,他就这么任由她抓着,漆黑双眸的深处,倒映出两个小小的她。
她刚醒过来,还弄不清形势,揉着微微失焦的双眸,美目睁着,呆呆看向周循诫。
“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凌晨四点。”
川端康成在《花未眠》里留下一个唯美的句子,说他在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
那种看花未眠的心绪,该是何样的欣喜。
一如此刻的周循诫和顾允真。
他们注视着彼此,喜悦如潮,一点点漫上来,将彼此冲刷。
周循诫的嗓音微哑,微沉,视线掠过她颈间细腻的肌肤,晕着一层红粉,似乎还覆着薄薄的一层香汗,令他想替她拭去。
忽然他手臂一痛,却是顾允真在他手臂上重重捏了一下。
周循诫小臂上肌肉紧实,少女捏起薄薄一层皮儿,自顾自地嘟哝:“痛不痛,痛不痛?”
周循诫:“…”
顾允真小小声。“这不会是梦吧?”
是梦是不会痛的。
男人倒被她这新奇的脑回路弄得有些好笑,唇角微扬,恨不得她再捏一把。
“不怎么痛。但这也不是梦。”
这是现实,他再晚也赶回来了。
顾允真闻言,赶紧把手松开,又摸摸蓬乱的头发。真是的,早不睡晚不睡,怎么偏偏今晚这么贪睡?
她摸完头发,低头一看,“呀”地一声惊叫出来。
这条长裙她在某宝上挑选了好久,心心念念要挑到一条“甜美中带着点小性感”的长裙,最后挑中了这条,吊带v领的款式,很适合她这种腰细背薄的女孩子穿。
长裙襟前做了褶皱设计,因为她睡着的缘故,襟前微微滑脱下来,恰好露出她用Nu Bra挤出的小小沟壑,雪白蓬松。
那一抹弧度,往下延伸到阴影中,露出隆起的白皙边缘,很是诱人。
虽说在穿上之前,她做了挺多心理建设,有心想让周循诫知道,她才不是个小朋友,她也可以很性感诱人——可到了实战,等真正穿着这条红裙出现在他面前,内心的羞涩还是占了上风。
这种心情很是微妙。
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喜欢一个男人,就是怕他乱来,又怕他不乱来。
她现在就是很期待小叔叔乱来,但又不可避免地害怕他乱来...
所幸,她偷偷瞄了眼,周循诫的眼神一直很规矩,将视线落在空气的某个角落里。
“小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才,刚到不久。”
对话间,她背过身去,拢了拢头发,又把胸口的褶皱装饰往上扯了扯,意图遮掩胸前的起伏曲线。
殊不知这是欲盖弥彰。
周循诫余光扫过她的小动作,她指尖捏着襟口往上提,于是那对儿蜜桃便也向上提了提,小幅度地晃动。
男人目光“倏”地一下黯了。要是按上去,握住...
她会哭的吧?
肯定很软,还很弹。
...
窗外风雪不停,狂风拍打着窗棂,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小小的一间屋子。而他们都在屋子里,这又小又暖的屋子里。
“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她软声。
“叫醒你?睡这么香,待会醒了哭鼻子怎么办。”他淡淡地开玩笑,嗓音哑沉,像云杉木大提琴琴弦拂出的低音。
顾允真整理好衣裙,这才转身,正对着周循诫。
“才不会。我说了,要给你过生日呢。”她说着,麻利地从沙发上站起,细白的两只小脚缩进羊羔毛拖鞋里。
“现在你先回房间待一会,等我准备下。”
“...”
她说这句话时,有种真挚的虔诚感,就好像给他过生日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周循诫也被这种情绪传染了。他听她的安排,转身进了房间,顺带着用手掩了下门。
顾允真先去浴室,将头发梳了梳,补了补在枕头上蹭掉的口红,这才到楼下冰箱,将她做好的小蛋糕连带托盘一起盛出来,端上二楼茶几。
然后,到她房间将竖琴搬出,立在茶几旁。
...
整理好一切之后,她敲了敲周循诫半掩的房间门。
周循诫手推开门。
客厅里灯关着,只开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映出一室的柠黄。
被她托着的小蛋糕上,燃了一支蜡烛,盈盈的烛光里,女孩一身红色长裙,肌肤被光一映,好似涂抹上一层油画般的朦胧色彩,而她玲珑的曲线,也被裹在黑夜之中。
这流动的一层夜色,实在是危险极了。
黑暗会滋生那些不该有的欲念。蓦地,周循诫觉得浑身燥热,好像被火舌舔舐过。
他伸手,手指按在灯的开关上,被她扣住。
黑暗里,她细腻柔滑的小手,按在他的掌背,指尖温热,像莹润的玉石。
“不要开灯,开灯会破坏效果。”
周循诫顿了顿,垂眸看向她:“...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坐在沙发上,等我唱歌给你听。”
她将小小的蛋糕放在茶几上,在蜡烛的光晕里,掀开盖在竖琴上的布,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充当话筒,朗声宣布:
“当当当当~千呼万唤,我们今天的主角周循诫先生,终于光临现场。接下来有请顾允真女士,为周先生演奏一曲《生日快乐》。”
话毕,她还自己鼓了两下掌。
她这又是自己担任主持人、还担任暖场观众,还煞有介事地提着红裙走到茶几旁,牵起裙角优雅地行了个屈膝礼,愣是一个人玩出了多个人在场的效果。
察觉到这些小细节,周循诫唇角浅浅地牵动。
...
她坐到演奏凳前,将竖琴抵在右肩,灵巧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十指像是灵动的小松鼠,游走于琴弦之上。
与此同时,她身体也随着节奏而轻微地起伏着,线条像漂亮又干净的小山峦。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后来,周循诫一生之中,再也没过过如此印象深刻的生日。他永远记得那年,少女笑靥如花,一袭红裙,纯洁又性感,用竖琴为他演奏《生日快乐》。
她的愿望很朴素,就是希望他快乐,天天快乐,月月快乐,年年快乐。
借着黑暗的遮掩,周循诫将目光凝在她身上,毫不掩饰。
他要将此刻久久地珍藏。以后的日子中,若是遇到什么让他烦躁、为难的事,就将这幅画面挖掘出来,好好地回忆一遍,好似他能从中得到力量。
一曲《生日快乐》完毕,吹蜡烛之前,顾允真叫他许愿。
“小叔叔,你许一个愿望呀,肯定会实现的。”
“...”
哪怕在他十岁之前,他也没相信过生日愿望会实现,他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在烛光里很有些风流倜傥。
“许嘛,许嘛。”
她不依不饶地,伸手就要去捂他的眼睛,好让他闭上眼。
她掌心柔软如绵,按在他眉骨上方的小手指,如婴儿的肌肤一样细嫩,带起轻微地触电感。
周循诫真的闭眼了。
...
他狭长的双眸掩藏在眉骨的阴影下,顾允真看着他立体的眉骨,和鼻骨衔接的弧度,视线描摹上他稳稳闭合的双眸。
鬼使神差地,顾允真偷偷地“蹭”了一下他的生日愿望。
她双手合十。
上天呀,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和周循诫相爱吧。
我会很爱很爱他,会很努力变成一个大人模样,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去经历人生所需要面对的风雨。
这个愿望有点长,她许到一半,听到周循诫一声低沉的“好了”,慌忙将剩下半截许完,睁眼。
周循诫正垂眸看着她,唇角还勾着,好像在说,幼稚的小姑娘。
幼稚就幼稚吧,万一有用呢,心诚则灵。
顾允真才不管。
接下来就该切蛋糕了。她知道他不喜欢吃甜食,所以蛋糕做得很小巧精致,胜在造型别致,用料高级。
周循诫握住她塞进掌心的蛋糕刀,目光落在这枚六寸大小的蛋糕上,顿住。
这时,他才看清,这蛋糕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立体Q版头像,这眉眼,这懒懒的神情,不就是他自己?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时,他还不知道,这蛋糕是顾允真自己用裱花嘴一点点做出来的。
他还以为,她在定制店里,别出心裁地订了他的头像蛋糕。
骨节明晰的手指握住蛋糕刀,手起刀落中,蛋糕一分为二,切面十分漂亮,干净利落。
带着一整个Q版头像的那部分蛋糕,稳稳当当地被放进顾允真面前的蛋糕碟里。
意思是,将Q版周循诫给她吃了。
“给我吃吗?”顾允真还有些惊讶,“小叔叔,这应该你自己吃...”
“你吃。”他低声,“自己吃自己,感觉很奇怪。”
哦?所以让她来“吃掉”他喽?顾允真咬住唇,联想到“吃掉”的另一层含义,脸薄薄地染上一层绯红。
如果是那种“吃掉”,那就是,她愿望要成真了?
她不客气地,一口咬下他Q版头像,将巧克力制成的立体头像含在嘴里,慢慢地等濡湿的舌尖,一点点地含化。
周循诫注视着她的动作,辗转的舌尖偶尔轻轻舔过粉嫩的唇。
他的喉结细微地吞咽了下。
“小叔叔,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她一边吃着蛋糕,奶油在唇角沾了一层,奶白色,被她粉嫩的舌尖卷回去。
还没等他开口,她又抢先道:“嗯...不用说啦,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就和我说,和什么有关就行。”
“...”
“和工作有关?”
“和事业有关?”她舔了舔勺子,饶有兴致地猜测。
“不是,”周循诫低声,嗓音中带着的颗粒感,轻轻刮擦人的耳膜。
他放缓语速,凝视她,一字一句地,“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