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画面,着实震惊了时荔。
一个芝兰玉树般的白衣男人坐在马车上,皱着眉低头看着另一个躺在他腿上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侧头向马车里面,看不清面容。
两人姿态亲近,让时荔下意识想转头回避。
“公子,我这位友人有伤在身,可否施以援手?”坐着的男子便是刚才开口之人,抬头恳切地看着时荔,语气失了几分平静,多了几分急迫。
事到如今,护卫们都在旁边虎视眈眈地注视,时荔不敢拒绝,只能回答说:“我只是略懂医术,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这时候她必须谦虚,不然万一没帮好,又要惹事上身了。
都怪自己的破嘴,刚才没管住。
“无妨,多谢公子。”白衣男子立刻开口道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时荔无法,只能回身拿上药箱,攀上马车。
这时躺在白衣男人腿上的人已经不咳了,一动不动地躺着。
时荔走近之后没有贸然动手检查,而是向另一人询问:“他什么时候,伤在哪里?”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蹙眉,低头看了一眼,沉声回答:“被人偷袭,断了两根肋骨。”
时荔:……
能把断了肋骨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也算是一个狠人。
知道了“病因”,刚才也亲耳听见了病人的咳嗽,时荔心中大概已经有数,凑近些还想看一看病人的脸。
马车里有些昏暗,时荔隐约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刚想再凑近看看,“病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潋滟着水光的桃花眼,就那样有气无力地看着她,静默无声,却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时荔的心脏陡然一跳。
这时,病人微微侧了侧脸。
从马车外照进来的光落在脸上,让时荔又看清眼尾一颗殷红如血的痣。
“先生、先生……”旁边的白衣男人开口,唤回了时荔的神志。
她恍然回头,打开药箱拿出一套银针,边准备边道:“我可以先施针为他延缓疼痛,让马车尽量减免颠簸,不要加重伤势。等之后,我再开药方。”
白衣男子见到她手捻银针,下意识抬了抬手想阻拦,但又垂下,似乎隐忍道:“有劳公子。”
在医术的领域,时荔的实力毋庸置疑。
几枚银针扎下去,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见状,白衣男子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看时荔的眼神多了几分和善。
等她停手,白衣男子立刻递过来一杯茶,“辛苦公子了,喝一杯茶润润喉。”
时荔没有客气,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白衣男子则趁机介绍了自己和病人的身份。
他自称林翊,介绍病人时顿了顿,随后道:“这是我堂弟林闻景,此番正欲回凤栖城,没想到路上遭遇歹人,闻景这才受了伤。”
时荔边听,边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隐约感觉“闻景”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没想起来是谁。
随后又听见林翊恳切地说:“不知公子可否送佛送到西,与我们一道先到凤栖城。之后林某再为公子安排马车和护卫继续赶路?”
很显然,林翊是十分爱护堂弟的。
既然人都救了,时荔也不推脱,抬起头微笑道:“林公子也不必如此,在下此番也要前往凤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