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枝和施荔对视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看向还在大放厥词的馨公主。
出身高贵的公主还在对亲卫们施压,想要制造她想要的混乱。
但时荔看够了发生的一切,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清了清嗓子,时荔微微抬高了声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馨公主擅闯王宫大殿,图谋不轨,将其拿下。”
上一秒还在嚣张的馨公主愣了愣,然后气得胸口急促起伏,矛头直接指向时荔,甚至提着裙子要亲自走过来撕扯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月国嫡公主,你一个低贱的冒牌货胆敢侮辱我!”
她当然靠近不了时荔,甚至被旁边的亲卫给压住了。
“你们是不是疯了?!”馨公主尖叫着,扭动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亲卫。
可是亲卫只听从命令,根本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剩余被馨公主带来的人,也全被押在原地动弹不得。
见势不妙,施荔终于感觉到了慌张,柔柔弱弱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开始求饶。
“妹妹……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之前是我错了,你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帮帮我吧……”
现在她竟然肯承认两人是姐妹了。
时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原主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如果轻描淡写地原谅了,那就是真的圣母心泛滥了。
而且施荔说这番话,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觉得对不起时荔,而是情势之下为了自保不得已的屈服。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都是该付出代价的。既然敢算计王上和我,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时荔垂眸对她说出这句话,然后毫不迟疑地转过身,走进大殿中。
宽大的裙摆在地上迤逦,像一朵盛开的花。
施荔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
终于后悔了。
她当初如果不那么自私,对时荔哪怕好一点儿,今日都不会落得这么惨。
可是凭什么啊!
都是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出身,凭什么时荔就可以高高在上地享受奢侈的生活,她却只能低落到尘埃里?
可能是早晨吹了一场风,时荔感觉到很是头痛,坐在梳妆台前皱着眉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忽然听见一阵咕咕的叫声,循声看见一只浑身漆黑的鹰隼落在敞开的窗前,来回踱了两步,然后歪头看着她。
鹰隼腿上绑着一张字条。
时荔立刻站起来走过去,一刻钟都不敢耽误。
鹰隼没有排斥她的靠近,甚至很配合地停下不动,任由她伸手解下腿上的字条,然后才慢悠悠地重新飞入天空。
时荔急不可耐地打开字条,不同于前线书信的字迹映入眼帘。
一切结束,等我五日后回来。——楚歌
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这一刻彻底落地了。
时荔定定地看着字条,把简单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眼眶泛起了酸涩。
最后吸了吸鼻子,嘀嘀咕咕道:“明明可以飞鸽传书,之前非得让人传递书信,现在可是有时间亲笔写信了……”
越说,声音越哽咽。
心中对楚歌又爱又恨。
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男人,此时正在回程的马车上,歪着身子接受方神医的把脉。
方神医屏息敛声,认认真真地捏着他的手腕良久。
之前楚歌阵前晕倒的事情,其实并非方厘谣传。
放血解毒确实让楚歌的身体有些虚弱亏空,所以晕倒了。但有方神医跟在身边,他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将计就计,以此误导了方厘。
不过不停地放血也让楚歌感觉厌烦不耐,趁着时荔不在身边,直接让方神医加大了药量,以猛药祛除了身体中最后的余毒。
方神医终于放下楚歌的手腕,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王上,余毒都祛除了。”
“嗯。”楚歌应了一声,抬起眼皮看着方神医。
四目相对,方神医忽然了悟,尴尬地低头咳嗽了一声。
“都行,现在王上的身子有常人无异,想做什么都可。”
楚歌没有说话,嘴角划出一道隐约的弧度。
“孤承诺你的,即刻兑现,不过孤希望随时能寻到你。”他说。
方神医身体微微一僵,想到楚歌之前对敌的种种手段,忙不迭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