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瑄虽然拿得起放得下,但当初与韩钦也是动了真情,很是郁郁寡欢的几日。时荔便陪着她,等她慢慢恢复。
舅母带着苏媛四处逢源,结交了京城里许多达官显贵,很是春风得意。
本来想趁机给苏媛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可苏媛却总是淡淡的,似乎哪一个都看不上。
傍晚时舅舅回到苏家,脸色却有些不好,专程找到舅母,还将她身边的下人都遣了下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舅母也感觉不对,紧张兮兮地问。
舅舅沉着脸坐在上首,手掌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这几日出门,是不是只带着媛儿,从来没带时瑄和时荔出去走动过?”
舅母愣住,一头雾水,“当初不是你……”
“江南时家,曾经也是远近闻名的清流。现在虽然家道中落,但你这样厚此薄彼,让外人如何看待我?外人会嘲笑我治家不齐!”
今日舅舅在外当差,上峰佯作无意地问起了时家姐妹,还意味深长地说之前听夫人提起过苏家的小姐,却从未见过时家的小姐。
“时家是小姐,想必是不差,可不能掖着藏着。”上峰说这话时似笑非笑。
舅舅被臊得一整日都抬不起头,回到家中把火气都撒到了舅母身上,全然不记得自己当初也不想让人注意到时瑄和时荔。
他以为外人会觉得时家有罪,却不记得如今已经是幼帝临朝,当初时家为何被牵连,大多数人心中都有数。
心中良善之人,只会觉得时家有情有义,并不会落井下石,甚至为其抱不平都是有的。
舅母好端端地被斥责了一通,眼睛通红,委屈地看着丈夫,还想替自己解释。
舅舅却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只板着脸,“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你都得把她们带上,不然以后你和媛儿也别出门了!”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当晚甚至没有回来。
舅母后来辗转打听出舅舅去了酒楼买醉,气得好悬当场晕倒。
但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她也不敢违逆丈夫的话,次日就捏着鼻子把时瑄和时荔叫了过来。
和颜悦色地让两人准备准备,以后跟着自己出门走动。
也就是当日下午,舅舅的一位同僚夫人递帖子,邀请舅母一同去寺庙进香。
舅母生怕再被丈夫挑剔,强硬要求时瑄和时荔一同前往,哪怕苏媛在旁边不依不饶,也没有松口。
“去就去吧,就当散散心。”时荔背后劝着时瑄,也不愿见她终日待在院子里郁郁寡欢。
时瑄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也便点头说“好”,末了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自言自语,“总要走这一遭的。”
她不能一直不出去见人。
如今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等慢慢熟悉了,还要和时荔一起想办法,如何想办法让爹娘从流放的地方回来。
到了进香的日子,两人便早早收拾好,去到舅母的院子里等着。
人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苏媛花枝招展地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时荔和时瑄对视了一眼,也只觉得无奈。
苏媛随着爹娘的长相,再精心打扮也只能算是清秀,所以每次看见她们都会特别生气,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之后舅母走出来,脸色也是不太好看,但咬着牙还得带她们出门。
让时荔和时瑄感到非常不理解。
不想带就不带,她们也没有很想跟着去,但又非得带着她们,还摆出这样的姿态,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上香的佛寺距离不远不近,坐着马车也要花一些时间。
四人坐一辆马车也是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话,尤其苏媛鼻孔朝天,一直都在用行动表现着对她们也一起跟着出门的不满。
好不容易到了佛寺,走下马车之后,时瑄脚步微微一顿,皱着眉看向不远处同样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夫人。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对她万般不满的韩夫人,韩钦的亲娘。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