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一眼瞥见谢宴安漆黑的眼眸,心里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虽然她只是在心中暗自将他想成文昌公主的面首,但现在他人就站在面前,时荔是真的感到心虚。
咬了咬牙,时荔也上前一步,屈膝行礼,随便挤了一个笑脸。
“容王殿下,之前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请殿下恕罪。”
没看到时荔惊慌失措的样子,谢宴安似乎有些失望,只随意摆了摆手。
“不再此叨扰殿下,臣女先行离开。”
时荔如蒙大赦,拉着沈芙转头就走,生怕慢了一步似的。
直到远离了荷花池,时荔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时小姐,刚才好像很害怕容王?”
沈芙在旁边,露出不解的神情,“容王殿下虽然深居浅出,但为人亲和,又与公主殿下关系甚笃。”
时荔:……
为人亲和?
她实在想问一问沈芙,眼睛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好用的?
虽然只是两面之缘,但她怎么感觉谢宴安那个人,和亲和一点儿边都不沾呢?
反而……里里外外透着腹黑的气息。
【主播,你还在因为暗地里编排人心虚吧?】
【对啊对啊,我觉得谢宴安挺好的,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主播,上次你落水只是一个意外,不要太计较啦!】
弹幕和沈芙一样,都觉得谢宴安很正常。
时荔:好好好,只有我一个人保持不同意见。
她也不能和沈芙多说,毕竟都是自己不靠谱的猜测,只是敷衍地笑了一声,“哦,好。”
两人看不成荷花,又往回走。
投壶的地方,项琛还在,而且正是春风得意。
他周围站了几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满目皆是崇拜。
看见时荔又回来了,项琛一扫刚才的颓势,勾出一抹自认风流的微笑,“时小姐,可要与我比一比?”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几个少女纷纷看向时荔,目光中有好奇打量,也有暗藏的妒意。
“项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本就不擅投壶,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时荔随意扯了一句。
走过去之后才忍不住低声和沈芙吐槽。
“你说他是怎么做到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的?”
沈芙眨了眨眼睛,回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被众星拱月的项琛,抿唇一笑,“英雄所见略同,他的确很普通。”
两人难得眼光一致,顿时亲近了不少。
沈芙又道自己父兄前不久刚刚寻了一匹塞外宝马,现在正养在马场未被驯化,邀请时荔改日有空随她一同去看驯马。
时荔答应了。
这时有文昌公主身边的侍女寻过来,笑着请二人过去。
时荔跟着侍女回到文昌公主身边才知道,竟然是三皇子听闻文昌公主为府上摆了宴席,特地命人送来了一套极为难得的白玉头面。
一整套白玉打磨镶嵌的首饰,从头冠到发簪,再到耳坠、项圈,每一件都精美绝伦,一整套价值千金。
看得在场夫人贵女都啧啧称奇。
“既然是三皇弟的一点儿心意,孤便代明月收下,改日见过,再向三皇弟亲自道谢。”
文昌公主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便向时荔点头示意收下,道谢也十分的轻描淡写。
来送礼的是三皇子十分信赖的乳母,见到时荔打量了一番,脸上简直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位原来就是时小姐,果然人比花娇……”
“嬷嬷,明月是驸马与孤的亲妹妹。”文昌公主直接打断了三皇子的乳母,轻轻瞥了一眼。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没有评价时荔的资格,哪怕是夸赞。
三皇子的乳母自然明白其中意思,脸色微微涨红,直接向文昌公主跪下请罪。
“孤只是好心提醒一句,嬷嬷这般,难道是想传出去说孤仗势欺人?”
文昌公主放下茶盏,不再看三皇子的乳母,反而拉了拉时荔的手,“可累了?坐下吃盏茶。”
被无视的乳母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来这一趟不被待见,讪讪地告辞了。
一遭下来,只有时荔白得了一整套白玉头面,捡了一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