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道熙帝让殷萱走到他的身边,意味着什么,在场没有人会不知道。
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殷萱的身上。
姜明珠更是控制不住自己,低低地叫了一声“父亲”。
可惜姜煜看都没看她一眼。
殷萱动身之前,看了时荔一眼。时荔对她无声地微笑,微微点头。
殷萱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微微提起裙摆,一步一步,从容大方地走向道熙帝。
在没有时荔的历史中,她从未走过这样一条路。
只有道熙帝压着群臣力排众议将她立为皇后,却减免了许多仪制。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高位。
钱有姜煜忍下她这个女儿,满座朝臣无人敢起身反对。
道熙帝满眼都是殷萱。
走到一半时,一个文臣站出来,“陛下,于礼不合。”
“这是朕的发妻,究竟于什么礼不合?”
道熙帝没有犹豫,径自走下来,握住殷萱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文臣,“民间百姓尚且知道结发为夫妻,难道朕不该厚待发妻?”
其实谁都知道,皇帝的发妻本就应该是皇后。朝臣们因为出身看不起殷萱,很多都有自己的私欲,这才是最让人心寒的。
不等文臣说话,姜煜发出了一声朗笑。
站起身看向道熙帝,“结发夫妻不可辜负,陛下可要做好万民之表率。”
有了姜煜这句话,再也没有人能够反对。
殷萱与道熙帝携手,稳稳地坐在了上位。
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时荔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余光却被刚刚走进来的十八吸引。他看见殿中尘埃落定,才默默地走进来。
道熙帝早就给他安排了席位,他却置之不理,而是默默走到时荔旁边,站在她身后。
姜煜看见这一幕,当即皱起眉,“你……”
“父亲!”时荔立刻打断他,回头看了一眼十八,神情温柔得像流水一般,轻声对姜煜解释,“他是十八。”
姜煜震惊,再看向十八。
怪不得之前几次,他看见这个人就觉得来气,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老父亲很不高兴,可是看着时荔脸上的笑,又不忍心说话刁难,郁闷地喝了面前的酒。
宴席结束,有人满意,有人失落。
离宫上马车时,姜煜看着一直跟在后面的十八,忍无可忍。
“小子,你自己没有家吗!”虽然他不舍得女儿失望,但是对这个人还是很看不上。
十八站在马车上,回答道:“我应该守着小姐。”
一个晚上时间,让他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虽然是碎片,但是关于时荔的记忆纷至沓来,连称呼都想了起来。
姜煜被他这句话说得一噎,最后哼了一声,果断关上马车的门,“你现在不是我府中的暗卫了,不用守!”
马车走出去一段,时荔无奈地看着姜煜,“父亲……”
“他现在有了正经身份,就应该明媒正娶,不然赖在你身边成何体统!”姜煜振振有词。
时荔:……
明明她刚刚开始谈恋爱,到老父亲口中干脆就变成嫁娶了?
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她也说不好,但是想着今天姜煜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少,也不忍心再违逆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回到姜府,姜煜下的第一道命令,却是让徐氏禁足于自己院中,甚至没有说禁足多久。
时荔惊讶地看了姜煜一眼。
她还没来得及和姜煜说出徐氏用槐花粉陷害她,但姜煜好像已经猜到了。
一道人影忽然扑了过来。
时荔下意识往后一躲,就看见姜明珠泪眼婆娑地扑到姜煜面前。
“父亲!为何要对母亲和我如此残忍!”她声嘶力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是姜煜看着她,脸上只有漠然,还吩咐旁边的下人把她拉走。
姜明珠无法容忍,挣脱了下人,愤愤指向时荔。
“都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凭什么如此偏心!今日在皇宫中,为何不为我举荐!我明明可以成为皇后,光耀门楣!”
时荔:……
这可真是异想天开。
谁知道,更让她惊讶的是姜煜开口。
“把她也关起来,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姜煜说话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地看着姜明珠,“你的母亲难道没同你说过,你的出身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