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全扬州城最能说会道的媒婆喜气洋洋地出现在时荔的院子门口。
看着面前的大门,媒婆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出手这么大方的人,今日一定要把这门亲事说成!
丫鬟也把媒婆上门的事情传达到了时荔耳朵里。
她好悬把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一脸无语。
“单爷这是心急了。”丫鬟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对予墨是一千万个满意,现在也看出来时荔并非无意,说起俏皮话肆无忌惮。
时荔无奈瞪了她一眼,“别贫了,请人进来吧。”
媒婆被领进来,以看见时荔马上笑逐颜开,一张巧嘴把她从头到尾夸了一遍,直夸得时荔都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时,媒婆方才拿出写着予墨生辰八字的红纸推到时荔面前,“时姑娘,这可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千万别错过了后悔!”
看着媒婆眼里灼灼的光,时荔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感觉媒婆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心急。
她也没有故意矜持或者拿乔,点头淡定地收下了生辰红纸,打发走以为大功告成的媒婆,她让丫鬟出去一趟,把予墨找了过来。
和以往都一样,时荔这次把予墨叫到了书房里。
予墨进来时,她刚好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写在另一张红纸上,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听见动静,放下红纸看着予墨,盈盈一笑,“来了。”
予墨点头,目光落在红纸上,顿了顿。
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时荔放下红纸,起身看着他。
“既然你托了媒婆,我想着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你觉得呢?”在这个世界,时荔毕竟已经嫁过一次,想的事情也更多。
予墨的目光只随着她,逐一点头。
然后就听见时荔说:“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只需要记得,如果有了二心,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到时候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自欢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她不记得看过的史书中记载单二爷有过多少妻妾,但是既然向她求亲,就不能再有别人。
要是予墨做不到,两人依然可以一拍两散,她带着嫁妆当个有钱的单身富婆也没什么不好。
【主播这么洒脱?】
有弹幕提出质疑,时荔默默地白了一眼,“不然呢?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多掉价!”
予墨却一直没有说话,等时荔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才向她走近,低下头看着桌上红纸上的生辰八字。
复又抬头看着时荔,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半点情绪,连声音都是淡淡的。
“好,我答应你。”
他没有也不会说许多好听的话,但时荔的话,他记住了,也承诺了。
“哦,那你可以把红纸带走了。什么时候娶,你说了算。”
时荔故作洒脱,但实际在予墨悄悄握住她的手时,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根。
除了收下予墨大价钱的媒婆,扬州城谁都没想到,时荔会这么快就再嫁。更加没有想到,二嫁的对象还是逐渐被扬州闺秀们惦记的单爷。
一石激起千层浪,平静的扬州城都因为这件事情沸腾了。
刘麒函得知消息以后,一口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待了一天一夜才走出来,随后又精神恍惚地丢了几场生意,刘家处境再次雪上加霜。
予墨这边却开始大肆采买,下人们出来进去,一口一口主家要成亲了,生怕还有人不知道这桩喜事。
远在苏州城的时家兄嫂也被惊动,又亲自过来见时荔。
谄媚的嘴脸和上次相比,宛如被人夺舍了。
时荔都不用打听,只看他们的样子,也能知道予墨在苏州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大了。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最近的黄道吉日。
时荔觉得有些仓促,但予墨给出的理由无比充分。
“有了名分,我们一同去琉州才更名正言顺。”
时荔不相信他真是这样想的,不说话只看着他的眼睛。
予墨眼睫微闪,无比真诚地冲她微笑。
两人独处,周围没有他人的时候,他笑得越发恣意放肆,卓绝俊朗的一张脸衬着这样的笑,让时荔也不忍心追究根本。
反正都决定要嫁了,早早晚晚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