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只用三言两句,就把刘麒函和温诗情打发了。
一个灰溜溜地去换衣服,另一个抱着孩子带着下人忍气吞声地走回了西厢房。
她从西厢房出走,又回到西厢房,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时荔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小姐要不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有事情再叫您。”丫鬟看她如此,心疼道。
“睡不了了,今天的事情多着呢。”时荔摇了摇头,“去给我打一盆凉水,我洗洗脸醒醒神吧。”
刘家是扬州首富,刘父忽然故去,前来悼念的人数不胜数。只要有人来,就得有主家招待,偌大的刘家,能指望上的只有她。
毕竟之前收了刘父那么多好处,时荔想还是替他办好这一些琐碎的身后事吧。
至于其他的,等丧事结束再议。
收拾好自己,时荔又喝了一盏浓茶,终于提起了些许精神,带着人走去正院。
才一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刘母含饴弄孙的声音。
时荔:……
刘父死得真是不值当。
暗自摇了摇头,时荔继续往前走,走进正院就看见刘母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温诗情满面笑容地站在旁边。
共享天伦的场景很温馨。
可惜,刘父尸骨未寒。
刘母没想到时荔这么早就过来了,抱着孩子的手有些僵硬,求助地看了一眼温诗情,温诗情连忙伸手要把孩子接过来。
谁知道她的手刚一碰到孩子,孩子好像不愿意被她抱走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孙子一哭,刘母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抱着孩子心肝肉似的一顿哄,也忘记了还没有和时荔解释温诗情和孩子的事情,把她彻彻底底晾在旁边。
余光瞥见温诗情一脸得色,时荔真的很想给她翻一个白眼。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反正现在她不用再装傻,也不用和她玩友爱了。
“母亲,今日前来悼念的人,您去不去前面待客?”时荔懒得在这儿消耗时间,直接提高声音引起刘母的注意。
刘母抱着孙子哄个不停,头都不抬一下,“你去吧,我身上不舒服,就不露面了。”
抱孩子的时候可没看出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时荔没想再劝她,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她只帮刘家这一次,过了这几日,他们的事情再好好说道说道。
刘麒函那边倒是还好,换完丧服一直在前面忙活,来了客人还知道招呼一下。
只是每当有人问他这些年在外面忙什么时,气氛总要尴尬一下。
时荔就站在旁边聆听,别说为他说话,没有出言挤兑他几句都算是好的了。
一直到傍晚,才几乎没有人再上门。
时荔终于能坐下来歇一歇,喝杯茶吃一些东西,结果刘麒函又出现在她面前。
“时荔!过去是我爹压着我,让我不得不委屈表妹!我要给表妹一个名分,不能再委屈她和孩子了。”
时荔放下茶杯,抬头像看二百五似的看着他。
“你确定要在你爹的灵堂前和我说这件事情?”他是真不怕把刘父气得诈尸啊!
刘麒函脸上闪出一丝心虚,但想到温诗情这些年陪他的艰难,还是坚定地说:“过去就是爹一直压着我,现在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要娶表妹为平妻!”
时荔本来还想着,消消停停把刘父下葬再来说这件事情,但是刘麒函不愿意,那就不能怪她了。
“你娶她还是纳她都好,但是你得先给我一纸和离书。”她站起身,直视着刘麒函,声音平淡得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刘麒函瞳孔地震,“你、你说什么?”
他怎么能想到,眼前的女人不仅没有吃醋或者闹腾,反而主动要和离呢?
她为什么要和离?
刘麒函对自己极为自信,再加上时荔从未和他吵闹过,就自以为时荔一定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才不敢和他吵闹。
真是天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