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如果照顾得不仔细,很容易生病,尤其是生下来时就身有不足的婴孩。
即使有刘母的接济,刘麒函和温诗情在城郊住着也比不了刘家。两个人身边下人也只有几个,照顾孩子没有那么周全。
天气一冷,几个月大的孩子就生了一场大病,来看病的郎中给开了药方,其中要用到一味几百年的珍贵药材赤莲。
刘麒函本来没当回事,直到郎中说孩子太小,这一次如果不能彻底养好身子,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
温诗情顿时哭得昏天黑地,刘麒函也慌了神,急急忙忙让婆子回刘家求母亲帮忙。
刘家财大气粗不假,可珍贵的赤莲也不是有钱就能立刻买到的。
婆子回到刘家把事情一说,刘母当时就急了,拿出私房钱让人立刻去张罗药材,可是怎么也买不到有年份的赤莲。
“我的乖孙儿……”刘母坐在榻边哭天抹泪,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报信的婆子消息灵通,不慌不忙地说:“夫人,你怎么不去问问少夫人,我可听说她陪嫁时带来了好几箱药材,百年的人参都有好几根,这时候不该拿出来吗?”
“对对对,还有她呢!”刘母被提醒了,想也不想就让人去喊时荔,结果却被告知她出门赴宴。
“这个坏东西!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出门!”
刘母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快让人把她给我叫回来!”
在刘家这么多年,刘母也被惯坏了,肆无忌惮地骂着时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觉得她就该拿陪嫁帮刘麒函和温诗情的孩子,都是她该做的。
她院子里虽然没有时荔的人,但这么大张旗鼓把人喊回来,还是露了些痕迹。
等时荔从何夫人家中此行回来,进门就对上了刘母的冷脸。
“你去哪儿了?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待在家里,整日整日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刘母只觉得多等一刻钟,自己的乖孙就要多吃一刻钟的苦,见到时荔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排揎。
时荔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听见这么一通埋怨,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到站在刘母身边的婆子,心中微微摇头。
“母亲忘了,今日何夫人下帖子请母亲过去赴宴,母亲让我代你过去。”她只是咸鱼,不是包子,让人随便拿捏。
刘母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是她自己嫌累不想出去应酬,但是时荔也不该这么不留面子地怼她,一点儿晚辈媳妇的样子都没有。
因为孩子生病少药的事情,刘母现在心里窝着一团邪火,只想发作出来。可是时荔静静地站在面前,竟让她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来。
旁边的婆子见状,也在暗暗着急,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提醒刘母。
“对了,你那边有没有赤莲,最好是百年以上的!”刘母如梦初醒,语气生硬地询问。
百年以上的赤莲,时荔的陪嫁中还真有那么几株,但是……
她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一脸诚恳道:“赤莲似乎是有的,但年份恐怕不到,母亲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东西,不管有与没有,也不该像刘母这样硬气地索要,倒要听一听,刘母要怎么说。
听到时荔说“有”,刘母眼睛一亮,又听到后面说年份不够,脸色又垮了一下。等最后时荔问时,直接语塞了。
这时候才想起来,时荔只是她的儿媳妇,她现在要人家的陪嫁,还是那么金贵的东西,这个口实在是不好开。
可是她的乖孙更重要。
“我……”刘母想硬着头皮说自己不舒服要用,可是迎着时荔的目光,这个谎实在是撒不下去。
但凡懂一点儿药理的人都知道,赤莲一般都用在幼儿药方中,成人几乎用不到,这样的说辞太糊弄了。
时荔也不着急,只诚恳又关切地看着刘母,想听听她准备编出什么花样。
刘母要是真敢说她要服用赤莲,时荔就要为她重新请郎中来瞧瞧了,可别让庸医耽误了身子。
局面一时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