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光反射在在场每一个人脸上。
快到甚至没有人看清楚袁商是如何出剑的,扶桑人仆从已经捂着手哀嚎起来。
在他周围地上,除了一片斑斑血迹,还有三根手指。
时荔:……
刚才到底是谁说自己要担心的啊。
她快速地拿出一条手帕捂住鼻子,皱眉嫌恶地看着嚎叫不停的男人,又瞪了袁商一眼。
“你能不能不干这么脏的事情,万一溅到我裙子上怎么办?”
袁商还剑入鞘的手顿了顿,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忍住没有还嘴。
反应过来的其他扶桑人顿时大怒,纷纷拔出刀剑要冲过来,却被他们的首领拦住了。
他沉声对断指的仆从说了一句扶桑话,仆从立刻噤声,捂着手退回去,满怀恨意地看着袁商。
而首领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生气,还往前走一步,对时荔深深地鞠了一躬。
嘴上说着不熟练的话,“对不起……是我的仆从、莽撞……”
“来我这客栈的都是客人,我们主家会好好地招待。不过客人也有客人的规矩,总不能乱了礼数。再有下一次,我怕断的就不是手指了。”
时荔侧了侧头,并没有因为扶桑首领有礼貌,就保全他的面子,反而说得十分犀利,毫不留情。
自从知道轩辕麟的父母和那么多百姓死于扶桑族之手以后,她就对这个蛮夷之族满腔恨意。
扶桑首领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狭小的眼睛中盛满浓浓的怒意。
两相对峙,时荔丝毫不慌,甚至对他笑了一声,掏出随身的荷包捏着里面的瓜子嗑起来,一片片瓜子皮直接吐在脚下。
扶桑首领被气得喘起粗气,额头上一根根青筋都冒了出来。可是看见站在旁边的袁商,想想他刚才的快剑,只能忍气吞声。
“好了,既然阁下进了我的客栈,就该守我规矩。闹事的客人,我这小店可容不下。”
时荔手握着瓜子,嫣然轻笑,转身看见周恒一脸严肃地站在周凌瑜那一群人中,又十分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阿恒,没看见地上有脏东西?你美貌底下两个窟窿难道是喘气用的?”
无辜躺枪的周恒:……
没等他回答,时荔又回头对那些扶桑人说:“你们可别误会,我说的是我吐的瓜子皮,可不是其他东西。”
她还特意挑眉看了一眼地上的断指,然后才扬长而去。
只剩下气结的扶桑人。
安静了片刻,周恒才反应过来,像是真的失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皇子身份,轻车熟路地拿起角落的扫帚走过来清扫。
边扫边说:“啧……真脏。”
周凌瑜在旁边,也第一次没有暗暗嘲笑这个劲敌皇叔。
原因无他,在扶桑族面前,他们都是一体的,刚才时荔的一番作为,真的是太解气了。
“呕——”
前脚刚在人前大出风头的时荔,此时正蹲在隐蔽的角落大吐特吐,一手扶着树干,弯着腰干呕不止。
“老板娘……你这是怎么了?”袁商看着她,眼神充满怀疑。
他从小作为一个杀手被培养起来,自然不理解普通人见到手指在面前横飞落地之后的反应,甚至还盘算,嗯……时荔是不是有孕了。
好不容易不再反胃了,时荔抬起头,脸色苍白,幽怨地看着袁商。
“你下次再动剑之前,能不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万一我刚才没绷住,在人前吐出来,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袁商这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嘴角惯性抽动,“我以为你早就习惯……”
“习惯个头!哥哥从来不让我看这么血腥的画面!”
时荔抢白,拿着旁边的水杯漱了漱口,长吁了一口气。
“那些扶桑人,真该死呀……”
远方,一匹马上,坐着一个披风斗笠的人。
一人一马,离着大漠越来越近。
渐渐看见伫立在大漠旁边的小客栈,马的速度莫名快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