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待在猎场的其他人也听见了声音,开始变得不安。尤其是女眷,有的已经花容失色。
“陛下小心。”
袁持之并不理会其他人,低声叮嘱了时荔一声,便走向猎场外围。
随后,猎场中所有人就看见,二三十匹黑色大马好似发了疯一般从山林中冲出来,势不可挡地冲向猎场的方向。
周围惊叫声此起彼伏,很多人都乱了阵脚。
场面哗然。
时荔没料到北国会出这样的招式,也没失了分寸,只让内监去宣告所有人,猎场外围安插了许多侍卫,不会让那些疯癫的黑马闯进来。
躁动的众人见时荔如此淡定,也渐渐安定下来。
那些来自北国的黑马不知受到了什么吸引,根本不受侍卫驯服,只一个劲儿想往猎场里冲,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
听闻北国的人都极为擅长御马,袁持之猜测可能刚才北国的使节团在猎场里藏了什么吸引黑马发作的东西。
现在找到东西肯定是来不及的,疯马不会给他们时间。
所以,袁持之看着周围竭力阻挡黑马的侍卫,反手一剑刺向前方一匹黑马马腹。
黑马发出凄惨的嘶鸣,抽搐着倒地不起。
“杀。”
袁持之面不改色地拔出佩剑,冷峻的面容上溅了一滴血点,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有他身先士卒,刚才唯恐惊到贵人的侍卫们再不瞻前顾后,开始对疯马痛下杀手,混乱的场面渐渐得以控制。
时荔稳稳坐在锦帐下,眼睛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一个穿着内监衣服的人悄无声息地摸过来,走到桌前,低着头添了一壶茶水,然后就要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没等他后退一步,前一刻好像还没注意到他的时荔猛然起身,猝不及防一脚踢在他脆弱的腿间。
“内监”毫无防备,痛苦地倒地翻滚嚎叫起来。
时荔却不手软,再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连同上面的东西一切压在他身上。
外面一波未平,时荔身边又起一波,周围的人都已经吓傻了。只有几个胆子还算大的,哆哆嗦嗦喊着“护驾!”
话音未落,就看见袁持之提着不断滴血的长剑闪电般折返回来。
他身上和脸上都沾了血,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骇人,目不斜视地奔向上首的皇帝。
这个场面,让人根本分不清他想做什么,所有人都吓得都失了声。
只有时荔看见他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垂眸看了一眼被压在桌子底下的“假内监”。
“朕无事,这人图谋不轨,压下去让人好好审问。”
袁持之看着安然无恙的时荔,脸上没有表情,眼底却露出了一丝欣慰。
果然不愧受他教导这么久,身手和胆识都没有让他失望。
忽然一条裹成一团的手帕飞过来,若是他反应再慢一点儿,手帕就直接打到了脸上。
袁持之单手接住手帕,就听见时荔沉声说:“把脸擦了。”
她知道袁持之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但是这样看着他,还是触目惊心极了。
手心里的手帕,别样的柔软。
袁持之弯动了一下唇线,低头无声地笑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捉拿北国使节团的。
但是以北国二王子为首的一群人蓄谋已久,在山林里给黑马喂食了特殊药物之后,直接引入山林遁逃了。
时荔安排人在帝都到北国这一路上拦截,将使节团的人抓杀得七七八八,可这个二王子却狡猾如泥鳅,到底狼狈逃回了北国。
即便他一路被追赶和逃亡,沿途还不忘散播关于时荔的谣言。
说时荔是天生不足的阉人。
时荔:……
还好她压根不是男人,不然肯定会被这话气个半死。
“这个人留着是个祸害。”
袁持之当然也听说了二王子到处在煽风点火,脸色沉冷。
“先攘内,再安外。”
时荔并不在意被二王子四处造谣,这几日的精力都放在朝内。
当日抓住的假内监经过昼夜不停的审讯,最后终究是挨不住,招供出了庄王。
这位已经去就藩的亲王还是贼心不死,撺掇留在帝都的世子和北国使节团暗中勾结,觊觎皇位。
同样都是亲王,庄王和肃王做人的差距是真大。
既然他们已经谋划了毒死自己,时荔也不用再顾忌,直接扣押了在帝都的庄王妃和世子,同时派人去封地将庄王押解回帝都。
事情还没料理完,北地又传来消息,北国太子单方面向静朝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