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李朝立下赫赫功勋的江北长公主回安宁了!
帝后自然要为程单珠设宴,接风洗尘。
不管有多不想看见某些人,皇室总不能小气,该邀请的人还是得邀请。
比如——延王。
入宫之前,苗淼亲自来为闫玉整理衣裳玉佩,整理好退后一步,眼神缱绻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等到彻底不见人了,她身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不跟着一起入宫?”
苗淼的脸色格外苍白,抿了抿唇,强笑道:“不了。”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不配。
也不敢。
她不敢用自己去试探究竟闫玉是否还在意程单珠。
所以只能躲得远远的。
程单珠回来,大家都很高兴。
许久不露面的太后盛装出席,一脸骄傲地拉着程单珠的手。
“这次回来,多陪陪母后吧。”
程单珠点头答应,“好,我陪母后在宫中过年。”
闻言,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她其实更希望程单珠以后能一直留在安宁,留在她身边,可是女儿委婉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
好在太后一生豁达,只失落了一会儿,又找到新的快乐,眼望着下首正襟危坐的季杉,意有所指。
“我儿要不要找个伴,总是孤身一人不觉得寂寞?”
如今以程单珠的身份,满朝文武没有哪个不愿意做驸马的。
程单珠顺着太后的视线看了一眼季杉,唇边微微泛起笑意,“有些人若是跟着我走了,皇兄也未必肯答应。”
但归根结底,是她自己不愿意。
一个人自由惯了,是不会想要束缚的,她是自由的风,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她。
曾经她那么骄傲,面对少年情志都不肯低头,如今当然更不可能被情爱束缚。
“我好羡慕单珠,真想和她一起出去见见世面啊。”时荔坐在旁边,满眼羡慕。
程玺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落在桌下的手直接牢牢握住,“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时荔:……
你这么黏人真的好吗?
没等她开口安慰,程玺又道:“要不再等一等,勤儿再有三五年就能独当一面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你这么说,勤儿知道吗?”
时荔没想到,程玺这么快就把女儿出卖了。
勤儿现在才十一岁,这么仓促就决定储君真的没关系吗?
一肚子的吐槽,碍于现在在宫宴上无法说,时荔只能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程玺却是认真的。
宫宴结束之后,勤儿的所有学业又翻了一番。
孩子懂事得没喊累也没向时荔诉苦,默默承受。
时荔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当天就吩咐人把宫门关上,让下朝回来的程玺吃了一个闭门羹。
程玺站在外面一头雾水,“荔荔?”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勤儿才多大,早晚被你累病!”时荔隔着宫门愤怒地埋怨。
“我像勤儿这么大的时候……”程玺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开口想要解释。
“我不听!你是你,勤儿是勤儿,她还是个孩子呢。”
人人都有情感战胜理智的时候,时荔也不例外。
勤儿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爱女之心和天下所有母亲都是一样的。
“荔荔,你别不讲理啊。”程玺有点儿慌了,然后口不择言了。
再然后,他连门口都不能待了,直接被撵回了勤政殿。
这还是夫妻结发十余载第一次吵架。
晚些时候,勤儿便出现在勤政殿外求见。
程玺不会迁怒女儿,沉着气让她进来。
“父皇,儿臣知道您的心思,也能谅解母后的心思,您别为此烦恼。等晚些时候母后气消一消,儿臣去劝一劝就好了。”
半大的少女沉静地开口,一言一行已具帝王之相。
程玺看着她,又觉得骄傲又觉得感慨,无声叹了一口气。
“与你无关,是朕心急了,一会儿就去求你母后原谅。”
勤儿:……
爹,你为啥能说“求”说得这么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