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王府里多了一位侍妾。”
“但是延王昨日当街向公主低头,承认自己错了。”
魏贵妃对时荔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说实话,她也不明白闫玉到底是什么心思。
一面好像对公主情深似海,把所有好的一切都给了公主,让所有人羡慕。另一面又对那个苗淼另眼相待,还让整个安宁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渣男!”
时荔脱口而出,然后左右看顾了一圈。
还好,周围都是自己人。
魏贵妃微微一愣,“娘娘说的什么?”她没太听清楚。
“没什么,他认错了之后,单珠怎么说?”时荔没解释,而是继续追问。
程单珠能如何?
闫玉当着众人的面对她低头,以她的骄傲绝不会大吵大闹,更不会不下这个台阶。
只是和闫玉之间,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她愿意顺着闫玉铺的台阶走下来,是因为他延王的显赫身份。她是皇室公主,不会委屈有功之臣。
但是夫妻之情,早就一丁点儿都不剩了。
让时荔没想到的是,过了几日程单珠竟然主动进宫来见她。
本来时荔还担心程单珠倔强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她人都来了,不管怎样都是要关心一番的。
谁料还没等她关心,程单珠就先撂下一句话。
“这次来是向你辞行,我想去江北看一看。”
程单珠穿戴着华贵的服饰,满头珠翠也夺不走天生丽色。哪怕时荔和她认识这么多年,还是会一眼被她惊艳。
听清楚她要去江北之后,时荔皱眉,“那地方那么危险……”
江北多是穷凶极恶之辈,就算如今天下一统,也时常闹出祸事,程玺头疼了很久,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过去治理管辖。
“皇兄能治理天下,我为何不能管住一个小小的江北?”程单珠微笑着反问,骄傲扬起的下颌宛如立于天际的仙鹤。
不愧是大李朝唯一的盛世明珠!
哪怕时荔不是程单珠的亲人和闺蜜,也忍不住赞叹,情之所至一把抓住程单珠的手,“我支持你去做出一番天地!”
话音刚落,一个宫人从外面走进来,“娘娘、公主殿下,延王求见。”
闫玉来了?
时荔下意识看向程单珠,却见她面容沉静如水,竟是一寸波澜都没有泛起。
“见是不见?”
“请他进来吧,别为难不相干的人。”程单珠声音清泠,仿佛只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闫玉匆匆而来,眼中并不他人,只定定看向程单珠,手里紧紧握着一纸和离书。
“你当真如此冷血?”
“不敢耽误延王殿下开枝散叶。”
程单珠并非赌气说出这话,而是真真正正心平气和。
闫玉气得发抖,一双被时荔暗暗赞过漂亮的凤眸甚至染上了血色,咬着牙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最后,拂袖而去。
留下程单珠垂眸默默看过一眼地上的和离书,然后转头看着时荔。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这次就别怪罪他不敬了吧?”
时荔忽然很想哭。
不为自己,而是为眼前的女子。
她记得当初要嫁给闫玉时程单珠是多么骄傲,她那时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也记得街上初识,少年悄悄看向程单珠的眼神。
那时的爱意,即使不言不语也会从眼神中偷溜出来。
怎么就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样想着,时荔上前默默抱住了程单珠,声音哽咽。
“我们珠珠以后也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程单珠一开始身体还有些僵硬,慢慢松懈下来,像是无奈地任由时荔抱着自己。
“你都是做了皇后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呢?”
“呜呜呜……都是和阿玺学的。”
程单珠和闫玉和离这件事情,并没有被传得沸沸扬扬。
但是程玺加封程单珠为江北长公主这件事情,很是让安宁世家吃了一惊。
都知道江北是虎狼之地,还以为程玺对这个嫡亲妹妹有什么意见。
朝堂上下唯有一人见解不同。
“公主不愧出自皇族,我辈等着看公主巾帼不让须眉!”
能说出如此独树一帜的见解,整个朝堂上下也只有季杉一人。
凭这句话,时荔更坚定了要看着点儿这个犟种,别有朝一日真的犟到撞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