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了悟了陆懿舟的用意之后,没有再说话,甚至神情都不自觉变得严肃了。
她心里的想法很简单。
走出山林来到南越,她也代表了陆懿舟。
陆懿舟这么处处为她着想,她总不能坠了陆懿舟的面子。
至少在外人面前,要做得更好一些。
但时荔忽视了自己的年龄。
过了今年,她才堪堪十五岁。
骑着马面无表情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玉雪可爱,感觉不到一丝严肃。
他们跟着苏伯谦到府邸门口,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
少年郎长得与苏伯谦有五六分相似。
看见他们回来,面露欣喜,远远向苏伯谦拱手,“兄长终于回来了!”
这个少年郎,正是苏伯谦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苏仲尧,也是雍末颇为出名的战将。
苏伯谦对这个弟弟十分爱惜,立刻为他和陆懿舟做了介绍。
苏仲尧为人爽朗,听闻清凤先生的名号,并未因陆懿舟年岁尚小而露出轻视,反而一脸敬重。
“早先时常听闻兄长提起先生,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是人中龙凤!”
这样夸赞的话,陆懿舟已经听过无数次,早习以为常。
只是苏仲尧说得倒是比其他人情真意切些许。
随后,苏仲尧忽然看见落后一步从马上下来的时荔,眼前微微一亮。
自作聪明地问:“这位莫非是陆先生胞弟?”
苏伯谦:……
陆懿舟:……
时荔:……
虽然她穿了男装,但是怎么能看出就是陆懿舟的胞弟呢?
该说不说,这个少年郎的眼神恐怕不太好。
“这是舍妹。”
陆懿舟语气淡淡地纠正了苏仲尧的错误认知。
苏仲尧微微一愣,再看向时荔,一张白净脸上露出微微局促,甚至耳朵上还流露出些许可疑的赤红。
但现在众人心系惠州来使,并没有过多关注少年的心思。
苏伯谦直接带着一众人见了惠州来使。
这一次,赵茂想与南越结盟交好的诚意十足。
来使不仅带来了他亲笔所写的书信,还给苏伯谦的老母亲准备了一株很有年头的人参。
在信中,言辞恳切地将苏伯谦的母亲称作自己的母亲。
时荔在旁边听来使读信,觉得自己替别人尴尬的毛病都要犯了。
古代人都这么能攀亲戚吗?
苏伯谦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糖衣炮弹打动的人,不慌不忙和惠州来使打了一会儿太极。
等把人打发走以后,又屏退了周围闲杂人等,只留下陆懿舟和苏仲尧几人。
“陆先生觉得,南越与惠州该如何相处?”
苏伯谦第一个问题,直戳要害。
时荔也忍不住看向陆懿舟。
这可是陆懿舟拿到南越的offer以后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很好奇他会做出怎样的答复。
众望所归,陆懿舟神情从容平静得过分。
只冷静地说了几点。
一、南越与惠州毗邻;二、赵茂委派的来使和书信太过殷勤;三、赵茂早年曾与有恩于他的旧友反目,还做出夺人妻女的恶事。
“远交近攻。懿舟以为,赵茂并不是一个好的结盟对象。”
最后,陆懿舟直接用“远交近攻”四个字,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苏伯谦神情严肃,听完连连颔首。
看向陆懿舟时,又忍不住激动了。
“懿舟真不愧是清凤先生!伯谦得先生,真乃三生有幸!”
时荔:……
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容易激动吗?
虽然她也觉得陆懿舟棒棒哒的,但是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苏伯谦的态度,目光游移,不经意间落到了桌上。
哪里放着的正是惠州来使刚才专程送予苏老夫人的人参。
时荔随意一瞥,目光却被参须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