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天才的“会一点儿”,是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时荔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司屿游刃有余地准备着早餐。
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你去新东方上过学?”
司屿动作微微一顿,转身将一个雪白的瓷碟递给她,“尝尝。”
瓷碟里放着一个圆圆的玉米饼,酥香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时荔却抵挡住了美食的诱惑,继续看着司屿,“你真的对任何事情,最多只有三个月的热忱?”
这个问题,一不小心就要成送命题了。
司屿用了一秒钟时间考虑。
然后关火、放下锅铲,转身郑重其事地看着时荔。
“我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很多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一时的兴趣。但是,我对……人不一样。”
说完,他又继续准备早餐。
留下时荔站在门口,手捧着碟子,一阵发愣。
【啊啊啊啊~~~】
【这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不干脆挑明啊啊啊!!!】
【主播主播!你快上!】
【……就算薛塘存在感低,你们也不能不把他当人啊,别硬塞人家吃狗粮好不好?】
窗外的太阳缓缓上升,柔和的光落在时荔密密的眼睫上。
她回过神,直接拿起玉米饼咬了一口。
“你们别瞎说啊,天才的理解肯定和我们不一样,万一他没那个意思,我挑明不是打草惊蛇吗?”
【呵呵,如果你的脸不那么红~】
【如果你的笑容不那么刺眼~】
【如果……算了,主播爱咋咋地吧!】
时荔没有继续说话,余光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颀长身影,慢慢咀嚼着玉米饼。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玉米饼原来这么甜呢?
时荔和司屿带着读作“拖油瓶”,写作“全能保镖”的薛塘来到病房。
阳光撒满整个房间,奶奶靠着枕头半坐在病床上,脸上挂着柔和的笑。
祖父穿着整齐考究的衬衫,戴着眼镜,坐在床边正在朗读一本散文。
声音经过岁月的沉定,沧桑又温柔。
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
时荔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默默垂了下去。
一直等到祖父读完一篇散文,她才敲了敲半开的门,放轻脚步走进来。
“小荔枝来了。”
奶奶朝她微笑,“你爸爸刚才来电话,原定这周的讲座推迟了,他得下周才能回来。”
一句话,把时荔拉回现实。
这是有人在刻意支开她的家人。
她咬牙维持着淡定,只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司屿。
少年似乎比她还平静,见她看过来,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时荔陪伴两位老人吃过早餐,就催促着祖父回去休息。
祖父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最后还是被奶奶看了一眼,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
“你祖父也是,这么大年岁还赖在医院不走。你看看,就昨天一天,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多亏司屿也在。”
等祖父走了,奶奶才无奈地摇头,然后向司屿道谢,“谢谢你。”
“你别客气。”司屿谦虚地微笑。
为了不让奶奶觉得无聊,时荔主动接过了祖父之前做的事情,拿着散文集准备继续朗读。
没想到刚读了一句话,就被奶奶阻止了。
“这么多年,我都假装喜欢听他读,小荔枝快歇会儿吧。”
奶奶笑得有些促狭,“其实他读地干巴巴的,一点儿都不好听。”
但是认真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心打断。
时荔:???
为什么祖父都走了,她还能吃到这么热乎的狗粮呢?
时荔无奈,陪着奶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没事,你们不用一直陪着,无聊了就出去走走,被拘在病房里。”
临到中午时,奶奶合了合眼睛,一副累了想睡的模样。
【我合理怀疑,奶奶在当月老~】
【我怀疑你怀疑的对~】
【奶奶眼光真好,第一眼就相中司屿了!】
时荔略过吃瓜的弹幕,看向司屿,“走吗?”
“走。”
他从来没给过她否定的回答。
两人临离开前,时荔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毕竟是夏天,半天过去脸上还是得补一补妆的,不然等下午脸上稍微出点儿油就没法见人了。
时荔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挂钟。
刚好中午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