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且为了赶路没少遭罪的楚江,喝完一大碗黄连水之后,在营帐里足足躺了三天才恢复元气。
刚一好转,立刻一脸郑重地穿戴起沉重坚实的战甲,握着最得意的长枪走到姬君泽的营帐外求见。
李国算什么!
公子亥算什么!
敢挑衅国君,他一定要亲自教他做人。
楚江表情坚毅。
旋即又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堂姐,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楚江在外面站等了一会儿,才被允许走进营帐。
国君的营帐十分宽敞,但楚江走进去之后,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站在姬君泽身边的时荔。
楚江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日见过的景象,整个人一瞬间有些恍惚。
时荔看着楚江奇怪的表情,立刻猜到他胡思乱想的是什么,刚想往后退一步避避嫌,却毫无防备地被姬君泽一把抓住了手。
姬君泽当着楚江的面,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时荔:……
算了,你开心就好。
反正她只想当一条无忧无虑的咸鱼。
楚江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这两天的经历比前面将近二十年还要丰富。
深吸了一口气,假装看不见姬君泽和时荔的小动作,一本正经地跪在姬君泽面前主动请缨。
“微臣愿意去会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亥!”
虽然楚江的性格有些单纯,但确实是征战沙场不可多得的良将。
姬君泽稍微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拿下肃国和肖国之后,丰国势力已经远超过去。
群龙不能无首,国不可一日无君。
有楚江在前为他攻城掠地,他也能回去坐镇王城。
随后,姬君泽将继续征战的事宜悉数交代楚江,自己则带着一众亲信折返。
回去的路上,姬君泽与时荔同乘马车。
之前时荔跟着军队风餐露宿,人都瘦削憔悴了。
姬君泽虽然嘴上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坐马车总好过在马背上颠簸。
回去路上,还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
时荔已经竭力低调,几乎从不在人前抛头露面,但毕竟人多眼杂,周围的人只要稍微留心一点儿,还是能觉察出姬君泽对她的信任非比寻常。
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专门跑到子峯面前挑拨离间。
“他在国君面前邀宠献媚,现在国君只相信他,反而疏远了追随时间更久的你,实在是不应该!”
子峯听着这些话,假装正经地敷衍,转回头立刻原封不动禀告姬君泽。
“微臣对国君和贵人的忠心日月可鉴!国君和贵人一定要相信微臣!千万别听信那些小人挑拨离间!”
告完状,子峯还不忘表一表自己的忠心。
姬君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第二日,直接将那几个挑拨离间的人抓了起来。
被抓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纷纷谴责地看向子峯,好像在控诉他恩将仇报。
子峯却毫无心理负担,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就差吹口哨看热闹了。
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时荔在旁边看着,只觉自叹不如。
马车临近王城,时至傍晚。
姬君泽令所有人停下,在驿站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再行进城。
其他人不疑有他,十分感慨国君体恤。
时荔却隐隐有些不安,等到其他人退下之后,忍不住凑到姬君泽身边。
“是不是王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然王依照姬君泽的个性,不可能停留在城外。
“无妨,有些人按捺不住愚蠢的野心而已。”姬君泽宫稳如泰山,将一封书信递给时荔。
信是他出征前留在王宫中的亲信眼线的信寄出来的。
里面的内容不长,姬君泽一眼扫过便了然了。
他不在这段时间,一些愚蠢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既然做了,就得自己承担后果,姬君泽不可能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认真看信的少女,姬君泽抬起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摩挲着她的头顶。
乌黑柔软的发丝入手凉滑,姬君泽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曾经做过的梦,忍不住朝时荔头顶多看了两眼。
那里如果真的长出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好像也很不错。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