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园门前,排列着三百勇士。
“这些人的家乡都在虞罗一带,是上过战场的以一当十的老兵,替国主征战的同时,希望能得到国主的善待,”南沐宸将云华瑾称之为“国主”,一方面有认可虞罗之意,一方面也表达出“国主”与“皇帝”的有所区别。
再者,三百勇士一送,往好了想是支持,往坏了想是驻军。
“陛下,那是一定,城西有新建的军营。”
云华瑾坦诚,做到了有来不往非礼也:“虞罗国小,但也备了足够的柚木作为回礼。”
南沐宸笑:“柚木的话,南岳可以和虞罗正常贸易,有个傻姑娘答应嫁给我了,这次必须带回去。”
云华瑾看了看俞琳琅,能让南沐宸在意的傻姑娘还能有谁!
只不过俞琳琅在虞罗深入简出,怎么答应嫁给南沐宸还不得而知,只是听南沐宸的语气里,全是宠溺。
俞琳琅缩着脖子,藏到景赟身后。
景赟歪着头:“你什么时候搭搁上的?”
“拜托别说话,可能是误会,”俞琳琅毛乎乎的脑袋顶在景赟的后背上,让景赟心底涌起一片哥哥“罩”着妹妹的保护欲。
南沐宸失笑:“刚才还在,这会儿淘气去了吧!”
“皇上,殿里备了凉茶,”狄蓝汐是场面上的人,这要是南沐宸想要迎娶为后,她能替俞琳琅当机立断;如果是南沐宸想要迎娶为妃,她就要棒打鸳鸯不让俞琳琅去宫里受夹板气。
俞琳琅尽量降低存在感,她可不想做什么傻姑娘,也不想做谁的傻姑娘,天高云淡的,值得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琅儿,你不愿意和我说话了么?”南沐宸看着俞琳琅躲躲闪闪的,就想笑。
被点名的俞琳琅直了直腰身:“一听你们聊国家大事我就犯困,所以不免话少语迟。”
南沐宸看着云华瑾,继续调侃:“你看看,姑娘大了都羞涩。”
“呃……是,”云华瑾的牙齿酸得很,以前没看出来南沐宸这么不要脸!
南沐宸则理所当然:“我曾给琅儿以书信约定,如今到了约定之期没有回信,意味着接受我的感情。”
俞琳琅两眼一晕:“啥?”
管谌差点儿没晕过去,俞琳琅要是耍赖说没收到,那自己的脑袋就离搬家不远:“郡主,就是我转交给你的,那么厚的一沓的那个。”
“哦,有那么回事,”俞琳琅点头。
南沐宸猜到俞琳琅大概率一看未看:“你看,认了!”
云华瑾和景赟看见俞琳琅拿出来的“信”都无语了,唯有南沐宸问得认真:“琅儿,你可曾仔细阅读?”
“郡主看过,还说墨汁闪着金光,”管谌为了自家皇上的幸福生活,大有把自己舍出去的意思。
“我自己做的油烟墨,看来得到琅儿的青睐了。”
南沐宸说话越来越笃定,好像俞琳琅真的非他不嫁了:“能得到琅儿的肯定,是非常荣幸的事情。”
“呃不是……,我一直忙,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俞琳琅求救云华瑾不成,开始一目十行的快速翻看。
云华瑾和景赟走了,因为明白俞琳琅已经“捞”不上来了,能够嫁去南岳,而且嫁的还是南沐宸,也好。
“别着急,慢慢想,我有很多时间,”南沐宸变相催促。
俞琳琅头上冒汗:“皇上,我知道您很忙,要不您先去歇息。”
“什么您不您的,说‘你’,反正照目前的情况看,你对我也无心,”南沐宸对俞琳琅没有读他的书信耿耿于怀。
俞琳琅尬笑:“我的心思……咳……”
还好,多亏事先有替李宁阳和勇侯王府说话的准备,俞琳琅临时抱上佛脚:“南岳和南岛起了争端,我光想着两年之内在南岳的生意所得分文不取,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是么?”南沐宸坐在书桌旁。
此时的俞琳琅像一个办错事、挨训的孩子,看上去那么的手足无措,分外让人怜惜。
“绝对是。”
俞琳琅掰着手指:“还想着李宁阳嫁了景赟,勇侯王府的事情希望您高抬贵手。”
“这是两码事,”南沐宸拿着俞琳琅日常画的唐卡,看了又看。
俞琳琅噘着嘴:“也能算一码事。”
“咦?”
南沐宸忽然歪着头:“这里画错了!”
“哪里?!”南沐宸的话一下子杵到俞琳琅的心尖子上,画唐卡是郑重的事,不容有失。
南沐宸将唐卡放在桌子上,并不打算马上告诉俞琳琅错在哪里:“跟我出去走走?”
“这里除了山地就是密林,没有什么好逛的,”俞琳琅的心思还在唐卡上。
“我第一次来……,”南沐宸一边笑着一边提笔写字,距离有点儿远,俞琳琅没看清写什么。
俞琳琅“哦”:“那让管谌带你去三十里外的普华寺吧,那里的主持有慧眼,说我有慧根,所以我才画唐卡。”
“三十里外?”南沐宸看了看管谌。
管谌舔了舔嘴唇:“皇上,我刚答应景赟去后山薅草,恐怕去不了。”
俞琳琅咬着毛笔:“恩……那要不你们一起去后山吧,后山也不错。”
管谌恨自己脚沉:“后山得等等,我先帮金池担水。”
俞琳琅叹了口气:“喝呜昂黄,他骗你。”
南沐宸背着双手:“管谌,罚俸三个月!”
管谌低着头翻着白眼,假公济私、公报私仇说的就是自己的主子吧,有个小丫头“喝呜昂黄”的不雅之声自己听着都岔气,偏偏那人就是不急不恼:“是,属下告退。”
惹不起躲得起,管谌觉得跟马鹏程侃大山更幸福一些。
“喝呜昂黄……,”俞琳琅看着管谌的背影都要郁闷死了。
当初,管谌带来书信厚成一本书,俞琳琅只看了第一页的第一行,今天快速浏览之后发现,哪里是什么书信,分明是一本无病呻吟的小说,记录了南沐宸编纂的癞蛤蟆和天鹅的故事在里头,意思说的是一只寂寞的天鹅看上了一个歌声动听的癞蛤蟆。
我呸!
这比喻打的,谁是天鹅谁是癞蛤蟆不一目了然吗?!
“坐下,否则治你大不敬之罪,”南沐宸好像一直擅长恐吓。
俞琳琅搬了小凳,坐在桌子旁边,和身材伟岸的南沐宸一起,更像是受气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