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俞琳琅渐渐恢复。
相府门口,南沐阳拉着俞琳琅的手:“父亲,一起吧。”
俞康春牵着大黑:“那就一起呗!”
走在大街上,最拉风的就是大黑了,昂首挺胸的样子优越感十足。
霍小淘和崔可寅两人拎着新鲜出炉的糕点,石韦年和李晟一人一辆马车,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聊,就像一家人逛街一样。
“真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霍小淘看着俞琳琅和南沐阳的背影,心里也是满满的幸福感。
崔可寅眼里有了盈盈泪光,俞琳琅终于有所依靠,再有人作恶,得先想想行不行。
与清泉山庄不同,南府在京城西北的山脚下,绕山而过的小溪刚刚解冻,在坚冰的缝隙里欢快的流动。
阳光之下,修缮一新的宅院清幽僻静,树木掩映之下显得静谧祥和,南沐阳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加高了院墙,平整了土地,开辟了花园,建了地暖,清泉山庄里的物件能搬来的都搬来了,进去看看?”
“好!”俞康春咂咂嘴,云海洲曾经的府邸定是要细细参观的。
霍小淘笑,南沐阳是问俞琳琅意见的,相爷忍俊不住先做了回答。
其实光看外部环境,俞琳琅已经喜欢得不得了:“没想到皇上也曾经闲云野鹤、寄情山水。”
“前面是咱们的卧室,左首的院子留给岳父,后面的有留给武二黑和霍小淘的,有留给王强的,东面留给母妃,另外还有六间客房,保证不管谁来都有住处,”南沐阳牵着俞琳琅的手廊前屋下,告诉俞琳琅南府的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大黑“汪”的一声。
“哦父亲,大黑的小别墅放在您院子里了,”南沐阳话没说完,俞康春已经拽着大黑奔了过去。
云海格独自守着相府,空空荡荡的,没来由的一阵心堵。
郭晓琪捧了新茶,刚要说话,就听见隔壁的赟府“轰”的一声,连带着相府也跟着晃了几晃。
“夫人,”郭晓琪一个趔趄,手中茶杯落地,摔成两半。
云海格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走,过去看看。”
赟府保留最好的建筑物就是景赟和东方钰的婚房,现在这处婚房也塌了半边,屋里炸出一个深坑。
透过临时搭建的大门缝隙,云海格看见景赟全身是血,上去就给了东方钰一个大耳光:“贱人!”
东方钰被偷袭成功,一个黑虎掏心还了回去:“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才真的贱。”
赟府的家丁在废墟里扒出来两个女人的尸体,摆在院子当中,紧接着被东方钰砍了手的管嬷嬷也被“拎”了出来。
“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撕了你,”景赟张牙舞爪。
赟府的家丁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期盼着景王妃能来上一个漂亮的反击。
没想到东方钰生生受了景赟的张牙舞爪,不一会儿就被景赟打得无还手之力。
“去死吧你!”
正当景赟放松警惕的时候,东方钰一脚踹在景赟裆下:“圈禁了还么的吃喝玩乐,再喝酒试试,我连你一起炸。”
景赟脸色煞白,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子,在生不如死的剧痛面前直接休克。
“不过了,景王日日羞辱每每家暴,父亲,为女儿寻公道啊!”东方钰干嚎起来,“咣叽”一声顶在半斜的柱子上。
景王重伤,王妃撞梁,嬷嬷断腕,小妾死亡,消息传到宫里,云海洲放下手中的奏折:“交给太子处理。”
目睹一切的云海格心惊肉跳,云海洲说的对,要论狠,她果然不及东方钰万一。
得了消息的王楚含第一时间骑马杀到现场,作为东方淳的夫人,王楚含彪悍得无知。
“钰儿?”王楚含看着脸被挠花的东方钰气就窜了起来,上去抓住刚刚缓过来一点儿的景赟左右开弓。
王楚含生在武将之家,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学武强身,手上的力道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重上几分。
“夫人息怒!”马鹏程眼见自家主子挨打,连忙制止,感慨王妃彪悍,她老母也不是省油的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鸡飞狗跳之下,赟府连一张像样儿的软塌都找不到了,马鹏程一边让家丁扯了白布,将两具尸首掩盖起来,又找了两张床板,给了景赟和东方钰一人一个。
管嬷嬷是看着景赟长大的,比别人有更多的感情存在,看见景赟倒地,艰难地爬到景赟身边。
景赟睁开眼睛,“咕嘟”一声嘴里涌出鲜血。
在宫里见过世面的管嬷嬷暗想不好,奈何已经哑了嗓子,只能拼命的嘶吼着,暗示马鹏程去请郎中。
可是,既然是圈禁,那一定是控制出入的,负责把守的士兵让马鹏程稍安勿躁,说是报信的人已经回来了,太子殿下一会儿就到。
只是这一会儿真够长的,差不多望眼欲穿之后,云华禹才带着凌峰姗姗来迟。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赟府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凌峰看了院子里的情况,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就让家丁们脱了外衫,勉强围成一个可以给患者进行检查的环境。
哎!
凌峰想起自己初始到太医院谋职,是冲着宫中珍藏的医书去的,没曾想到了太医院,几乎每天都在“救火”的路上。
景赟的下身已经严重肿胀,包括腹部也肿胀起来,凌峰检查之后到云华禹面前汇报:“太子殿下,准备景王的后事吧,也就两三天的光景。”
“怎么?”云华禹吃惊不小,两口子打架,王子让王妃揍了,还人命不保?!
此时,从南府做客归来的俞康春路过赟府,听说云华禹在,便也带着石韦年挤了进来:“殿下,情况如何?”
凌峰低下声音:“殿下,相爷,景王下身碎了,脏器爆裂,现在整个腹部全是脓血,治不回来了。”
俞康春听了,掀起景赟衣衫的一角,景赟的腹部已经红肿发亮,像要马上撑破了一般:“殿下,这里环境不佳,不如将景王与王妃抬到相府,最起码有个干净、舒服的地方躺着。”
闹归闹,烧归烧,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相爷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