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夹杂着真情假意。
这一屋子的人,都同时面临着选择和被选择。
“距离上有近有远,待遇上有厚有薄,一方能够牵制另一方,殿下会有更多的时间游山玩水。”
俞琳琅的见解,永远是那么契合云华旭的心。
“两人是兄弟,有血缘上的优势。”
事实上,云华旭已经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挑拨了一段时间,田中井和池石川在套路面前十分镇定,效果上不甚明显。
“看样子是分了封地,别看现在多亲近,早晚会有嫌隙!”
得益于清泉山庄南沐阳置办的藏书,俞琳琅挑挑拣拣的读了不少,知道在利益面前,杀兄弑父的多了去了。
这样的俞琳琅再次令云华旭刮目相看。
“殿下。”
一名容貌端庄的女子走来,神情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孤傲。
云华旭“恩”了一声:“见过明月郡主。”
靳语格一愣,作为云华旭的侧妃,身份在这里摆着呢,没有必要向俞琳琅施礼。
俞琳琅反应极快:“这位小姐姐是?”
“和你提过的,侧妃靳语格。”
云华旭面色不变,语气上也没有敷衍,就是一个字,冷!
“见过语格姐姐。”
俞琳琅立刻施了一礼。
“我想告诉殿下赫岛国主来了,直接进了驿站。”
俞琳琅的主动倒显出靳语格的不通透,靳语格跟随云华旭十年,知道云华旭已经生气了。
但在赫岛国主和俞琳琅的对待上,靳语格还是把赫岛国主排在了前面。
然后才热情着一张脸,握住俞琳琅的手:“好娇俏可人的妹妹,怪不得殿下如此看重。”
K,俞琳琅最讨厌的就是假模假样。
论颜值打扮,自己被靳语格甩出几条街,哪里看出来的娇俏可人!
“姐姐说话真暖人心,我自小泼皮一般,人人避之不及,如今听见姐姐的话,倒感觉自己也是有姐姐疼惜的人了。”
靳语格情商颇高,在为人处世上分外自信,多年以来对云华旭周遭的女子是碾压之态。
云华旭让她亲自培养外嫁之女,也算是高看一眼。
但直到俞琳琅出现,靳语格才惊异的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看人家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极度妥帖,自己显然落了下风。
“有没有人疼自己不知道?!”
云华旭起身,言外之意很明显,对靳语格不满。
“嗳嗳嗳!”
“你慢点儿!”
俞琳琅见云华旭往外走,忙笑着和靳语格告辞,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靳语格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管云华旭叫“嗳嗳嗳”。
日常在王府里,“旭王殿下”一个字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
疏忽了。
靳语格心慌。
拐过走廊,云华旭停下脚步。
等呼哧带喘的俞琳琅到了,塞给俞琳琅一颗小白梨。
“赫岛有什么宝贝?”
云华旭问,自己的金矿比不上奥赫的,还想接着开发。
“赫岛国穷,是可拿捏之处,他们最心急的无非是开疆拓土,殿下小心翻船。”
俞琳琅提醒,指出赫岛贫瘠。
“哦,咱们上策还是挑拨离间。”
云华旭思虑了一下,姑且就不主动见那狗屁的赫岛国主,晾一晾也罢。
“挑谁?”
俞琳琅反问。
“田中井和池石川。”
云华旭背起手,优哉游哉地往回走。
“行吧,老子摆谱,拿儿子开刀,天经地义。”
俞琳琅紧走两步,怪只怪云华旭身高腿长。
池石川已经等在宴会厅的门口,而靳语格在不远处和田中井热聊。
“殿下,这位是明月郡主?”
想必以前被云华旭疏远惯了,此时池石川的搭讪有些急迫。
“哦,对。”
云华旭转身看着俞琳琅:“小姑娘耍性子,嫌里面闷热,非得出来透透气。”
俞琳琅暗自腹诽,云华旭也懂得拿她当枪使了:“在下明月,初次见面,有失礼数,请您包涵。”
池石川没有料到俞琳琅以礼相待,要知道他老父亲从小到大称呼他龟儿子,即使两年前分封了苃岛,他还是一贯的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苃岛?”
俞琳琅露出同情之色。
池石川意外:“郡主,您知道?”
俞琳琅撅了撅小嘴儿:“苃岛土层浅,养不住水源。”
池石川很快的看了云华旭一眼。
他以前认为云华旭身边的女人都是花瓶,无非是大花瓶和小花瓶,但眼前的这个显然与众不同。
“苃岛主见谅,郡主惯常胡言乱语。”
云华旭佯装无奈,表示明月郡主在大夏受过伤害,人有些神叨的。
“那您二位聊,我去找美人姐姐。”
火候差不多,云华旭和池石川要私聊,俞琳琅自然得离开。
但是伤害归伤害,把自己说成精神有问题?!
哎,忍忍吧,就忍这一次!
穿过谈笑的人群,近了靳语格的身,俞琳琅万分吃惊。
靳语格和田中井在聊女人,而且聊得十分露骨。
“语格姐姐。”
俞琳琅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呀,是妹妹啊!”
“介绍一下,赫岛太子田中井。”
靳语格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整个人可比和云华旭在一起时灵动许多。
“见过太子殿下!”
俞琳琅打了招呼,就施施然的摆手:“不打扰二位,我去找点儿吃的。”
田中井看着俞琳琅干瘪的身材,远远比不上靳语格的前凸后翘,最主要的是俞琳琅在大夏不吃香,不如靳语格的娘家是东岛上的豪门大户:“你们殿下的口味,有待商榷!”
“对上眼了,更重要。”
靳语格隐藏了对俞琳琅的满眼羡慕。
“不如你跟了我,我许你王后之位。”
田中井垂下眼睑,知道云华旭的心思根本不在府中的女子身上,靳语格也不过是顶了个虚名。
而且,自己那老父亲不是和尚不是道的,年年的一年至少有半年在外云游,谁也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里,交权让位是迟早的事。
“我哪有那个能耐!”
靳语格动了心:“再说国主健在,你是大不敬。”
十年了,就是块儿冰也捂化了。
但是云华旭的心是铁做的,靳语格已不年轻,到了为自己准备后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