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厨子很给力，早餐就烤了小羊腿。
“小姐，相爷准备的软椅，”石韦年一直候着。
俞琳琅咬着牙，昨天从皇宫出来，光顾着夸相爷演技高，没想到跌了个狗啃屎，不偏不倚的又伤了膝盖：“石叔……，我改变主意了，等南沐阳来要人。”
“那我去回禀老爷！”石韦年知道老爷、小姐在替夫人出头，自然乐得穿针引线。
“琅儿说的？”
俞康春不由得狐疑，等南沐阳过来要人？
南沐阳跟相府、跟相府以及皇家的互怼有什么关系！
“二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石韦年一下子也没想明白。
“哦，那咱们吃饭！”
云海洲都不早朝了，俞康春喝了一口粥，南沐阳如果没听到动静就不是南沐阳了。
“那二小姐……”
石韦年想给俞琳琅送点儿吃的。
“狼心狗肺的东西，管她做什么！”
果然，熟悉的俞康春又回来了。
小产之后的云海格中气不足，感觉俞康春和俞琳琅显然入戏太深，能把云海洲气到可不容易：“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俞康春小声：“琅儿说自己是狗孩子。”
云海格一下子觉得不饿了，反倒有点儿头晕。
早餐刚刚摆好，李晟就跑进来了：“相爷……!”
“闭门谢客！”
俞康春看着小羊腿没有胃口，就连最爱吃的茴香馅儿包子也不香了，味道上如同老牛吃草，左嚼右嚼的就是咽不下去。
李晟看了石韦年一眼：“是……南沐阳！”
“不认识！”石韦年摇头。
“呃……知道了!”李晟点头。
李晟还没出得了前厅，就见南沐阳昂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字画，好像带着……“厚礼”。
“相爷，这么早前来，打扰您了！”
南沐阳看见饭桌上没有俞琳琅，难不成作大发劲儿被关小黑屋了？！
俞康春继续吃着包子：“知道打扰了，还来！”
“知道相爷喜好，这不刚好得了一副好字么？！”南沐阳说着，展开手中字画。
俞康春不看还罢，一看之下直接摔了喝粥的小碗：“南沐阳，你故意的是不是？！”
云海格脸色煞白，自己已经一把年纪、深居简出，实在没有什么把柄再给别人抓到过，如今被一个南岳的王爷羞辱。
“静水深流。”
“截至目前我最中意的一副练笔之作。”
南沐阳暗讽相府没品，总拿俞琳琅说事，够惨的了还想咋地！
真够羞辱人，要不是俞琳琅事先打了预防针，俞康春肺子说不定会被气炸。
“俞琳琅欠我三百万两，这不是一笔小钱，”南沐阳说话也气人，意思可以理解为俞琳琅的温饱可不是因为得了郡主的空头衔，而是南岳给了遮风避雨之处。
“相府里没有俞琳琅，只有一个疯子，”把或有或无的矛盾过渡给大夏和南岳的皇家，相府才会清净的话，以云海洲的多疑，一定会怀疑林菲儿在清泉山的时候，和俞琳琅说了不该说的，讲了不该讲的。
现在，俞康春深以为然，南沐阳真的像俞琳琅预计的那样，找上了门。
只是，俞康春也纳闷，俞琳琅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笃定南沐阳会来呢！
“来人啊，救命啊！”俞琳琅虚弱的声音传出来。
跟在石韦年身后的南沐阳快走两步，推开了一扇门。
俞琳琅身上还挂着昨天的华服，头发更乱了，脸更白了，嘴里角的血迹干巴成暗黑色，嘴唇也起皮了，茶壶摔在地上，俞琳琅抓着茶杯，还有……少了一只鞋！
石韦年吓了一大跳，刚刚、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这是怎么一下子像受足虐待似的！
“郡主，”南沐阳喊了一声。
俞琳琅戚戚然，瘪瘪嘴就哭了，无声地、委屈地、逆来顺受的，特意还揪了揪身上的衣服给南沐阳看：“他们失了孩子不开心，就拿我一次一次的说事！”
眼泪一串串地掉下来，还露出小臂上的青紫！
石韦年石化，想不明白俞琳琅的青一块、紫一块是怎么弄出来的。
“咱们走吧，”南沐阳有心上前扶上一把，可是石韦年总是晃晃悠悠的挡在身前。
“起不来了……哇！”
“腿疼！”
俞琳琅的哭声终于放开了，掀开啰里啰嗦的外套，干涸的血迹已经将裙子紧紧地粘在伤口上。
“喔呦！”
石韦年真的被吓到了，碗口大的血印子，一边儿一个，然后就装不下去了：“哎呦二小姐，这这这……怎么搞的？”
俞琳琅拽住南沐阳的袖子，擦了一把鼻涕：“非说我早产两个月，还说德妃娘娘各种不是……，昨天非抓着我去皇帝面前理论，多大的事情要皇帝出面？！”
“出得皇宫嫌弃我走得慢，又摔到了膝盖……”
总之，一个惨字了得。
南沐阳带着俞琳琅是不告而别的。
石韦年则在俞康春面前，汇报着看到的一切。
“怎么可能？”
俞康春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昨天俞琳琅“狗啃屎”的时候，自己是抓住了俞琳琅手腕的，绝对不可能见血，除非俞琳琅回来之后自己又“磕”了自己。
“旧伤，血迹都黑了。”
石韦年心疼死了，相府三个闺女，唯独最不受待见的俞琳琅对他最好。
俞康春没有说话，现在他看出来了，俞琳琅是一个真正的、不显山、不漏水的狠人。
“可惜了德妃娘娘的一片心，”俞琳琅魔怔了似的，把林菲儿挂在嘴边翻过来调过去的说。
“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南沐阳不厌其烦的劝，林菲儿如果真的那么心美心善，在清泉山上幽禁十余年，南岳也不会不管。
“道理是那样，可我也不会看别的，”俞琳琅嘟囔着。
南沐阳清创的手艺进步很快，因为俞琳琅不是今天磕了腿，就是明天崴了脚，多舛、多灾：“想那么多干什么，身份地位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有时候牵连的多，还不如平民百姓。”
“那是因为你有身份、地位！”
南沐阳觉得……，俞琳琅说的，也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