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刻。
来来往往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俞康春才带着醉意回到云海格身边:“夫人倦了吧,来,睡觉。”
自打云海格怀孕,俞康春的状态一直就像披着羊皮的狼,感觉异常良好,以为披了羊皮就脱离了狼群,以前的那些冷暴力通通不是他干的,是狼干的。
“你先睡吧。”
云海格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俞康春的呼噜声就尖锐的响起,像极了狼群月圆之夜的呼啸。
嗳!
云海格生不起那个气,就这么假假掰掰!
闺阁之中。
俞琳研正在哭鼻子:“二姐姐,西齐在大夏眼里是番邦无异,人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彬彬有礼?!”
“我怎么能拿研妹妹的一生幸福开玩笑呢……,”俞琳琅庆幸好在狄琛须眉男子:“和太子殿下一般无二的样貌,年纪轻轻便是一国之君,要是云华启那样的,就算你愿意嫁,我也会阻止。”
俞琳琅想了一圈,绣花枕头非云华启莫属。
“嘿嘿……,”俞琳研破涕为笑,云华禹和俞琳琅“一役”之后名声扫地,很久没有露面了。
俞琳琅也笑:“好了,不哭,哭可不吉利。”
俞琳研抱住俞琳琅的胳膊撒娇:“西京,是不是很远?”
“不远,就怕你以后在西京呆惯了,再也不愿回来。”
俞琳琅能说什么呢,和亲的马车得走月余,你说远不远,一声“不远”只是安慰罢了。
“二姐,听说明天是太子殿下负责护送,”俞琳研吸了吸鼻子。
这一点,俞琳琅认为云海洲给足了相府面子。
“对啊,体现出大夏对这桩婚事的重视,也是对你的重视。”
俞琳琅看着俞琳研娇俏的模样:“怎么,后悔啊!”
俞琳研一扭:“不是,二姐说狄琛好,那一定好。”
“恩,到了西齐,狄琛就是你的靠山,遇事要互相商量,可不能犯浑,”俞琳琅咂舌,什么时候升级老妈子了。
俞琳研将俞琳琅拽到床边:“二姐,我要和你一起睡。”
“恩,行,”俞琳琅躺在床边。
不一会儿,就听见俞琳研清浅的呼吸声。
云海格立在窗外,一阵阵的心酸,最后还是选择没有打扰姐妹俩。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内务府的人就到了,为首的是李嬷嬷。
“嬷嬷,还有一点时间,让研儿妹妹多睡一会儿,您老也靠着歇息一会,琳琅帮您看着时间,”所有的物品清点完成后,俞琳琅笑对李嬷嬷,知书识礼。
看着俞琳琅体贴自己,李嬷嬷的心跟被熨斗熨过一样热乎:“也好,两炷香啊。”
“嬷嬷放心,一切有我。”
卯时一到,俞琳琅叫醒了李嬷嬷、叫醒了俞琳研、也叫醒了内务府前来伺候的众人,然后将红包热热闹闹地塞到每个人手里。
“郡主,这……,”李嬷嬷为难,俞琳琅给的绝对是大红包,在宫里当差当的久,她的手就是一杆秤。
俞琳琅真会做人,把“好处”实实在在的安在相府头上:“嬷嬷,这是相爷和长公主给的酒水钱,拿着就是。”
“郡主,那我等全心全意张罗着,”李嬷嬷是个明眼人,怪不得俞琳琅摔了云华启,连皇帝都睁一眼闭一眼。
俞琳琅施礼:“嬷嬷,这里拜托您了。”
在小厨房,俞琳琅一件事、一件事的安排。
石韦年插不上手,就去“照顾”俞康春起居:“相爷,二小姐厉害,现在连内务府的都听二小姐指挥。”
俞康春看了云海格一眼:“来的不是李嬷嬷?”
李嬷嬷是风云人物,靠着资历和梳头的好手艺,管你王公还是大臣,露不露笑脸凭心情。
“二小姐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以您和夫人的名义给内务府的每人一个大红包!”
这事儿……,石韦年是一定“透”给相爷的,因为二小姐太穷,估计银子给出去,又要喝一段西北风。
云华禹听说俞琳琅在相府,直接找了进来,连拜会相爷走个过场什么的都省了。
“这么狼狈?就不知道睡一会儿?!”
看着俞琳琅的黑眼圈,云华禹想到的是相爷和长公主倒真省心。
“睡了!”俞琳琅确实在床边眯了两眯。
意外的是,俞琳琅给云华禹和董卓尔也塞了红包:“此番妹妹远嫁,路途上请太子殿下和少将军多费心。”
云华禹用手捏了捏:“该不是又倾家荡产了吧!”
“嗯呢!”俞琳琅窘得满脸通红。
云华禹将红包塞了回去:“拿回去,哪天馋了,还能吃上一顿肉。”
“沾沾喜气么……”
“吃一顿也解不了馋。”
反正,红包俞琳琅坚持要给。
“三瓜两枣的……,”云华禹嘴里嫌弃,却依然收了俞琳琅的心意,更加心疼俞琳琅已经惨成上顿不接下顿了,还能顾全着里里外外:“南沐阳是死人啊,在山上又吃又住的当自己家呢?!”
俞琳琅刚要辩解,李嬷嬷出来,说公主一直哭,脸上挂住妆。
“我去看看,”俞琳琅憔悴的脸上挂着笑。
“去吧!”云华禹也想去警告相府姓俞的老头子,以后再想对俞琳琅动手,小心着点儿。
看着俞琳琅的背影,董卓尔不小心多了一句嘴:“殿下,您说那一万两银子还在郡主兜里么?”
云华禹无语,董卓尔就愿意脱了裤子放屁,跟你有关啊!
“此番送亲,走南边,还是走北边……”
云华禹把姓俞的老头儿堵在饭桌上。
俞康春没料到云华禹来得这么早,本想说走南边还是走北边全凭太子殿下做主。
但是,送亲这样的小事儿真的轮到云华禹头上,他还真的意外:“呃……殿下……”
“您慢慢想。”
“或者您一边吃、一边想。”
云华禹不常这样说话,俞康春坠到云里雾里。
“嗯?!”
俞康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宫里的皇帝老儿,该不是天杀的皇帝老子给了块儿糖,再让太子小子塞块儿黄连吧……
“就是不着急的意思。”
云华禹显得对叱咤朝堂的相爷大人没那么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