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容听出言薏苡那番话的用意,故意落后几步,和言薏苡并肩而行,小声询问:“苡儿,为何要提醒他们可以种植黄豆?”
言薏苡勾了勾唇:“反正等这边回春能种黄豆,我们寄回去给大山村种植的黄豆也种上了。
再者,黄豆又不只是沙城有,二哥要开豆腐坊需要大量黄豆,他们种的几十亩黄豆还不够二哥消耗呢!
最后赚到的还是我们家,又能尽快让那无聊的谈话结束,何乐不为呢?”
花暮容忍不住低声笑道:“怕是你一开始就的目的就是为了尽早结束谈话吧?”
言薏苡笑了笑,默认了。
“大哥,咱们今晚都要留宿在这里吗?”
“估计会吧,咱们以前就清明的时候会留宿,今年阿野可是出了风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他的方子。
如今正好有一个可以灌醉他套方子的机会,不会放过他的。”
莘野闻言勾唇一笑:“不会的,我媳妇不让我喝酒,我便滴酒不沾。”
此话一出,言薏苡和花暮容都明白他的意思,主打一个良夫形象,如此才符合泥腿子高攀大小姐的婚后生活。
花暮辛听到三人的谈话,故意放缓脚步与大哥并肩而行,忍不住插了句嘴:“妹夫,你这是要坐实自己惧内的形象?”
莘野自豪道:“这本就是事实。”
这个答案,两位大舅哥听着心里舒坦,尽管这是花家人有目共睹的事实,但听到他如此光明正大地承认,作为娘家人,心里很是满意他的态度。
离开前厅,陈悠悠被族长儿媳妇请去暖房和女眷们说话,男子们则被族长儿子请去前院下棋喝茶,再探探他们口风。
言薏苡自然是陪着陈悠悠一起去了暖房,离开前言薏苡叮嘱莘野和兄弟们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虽然都是花家人,但有的花家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谁知道他们有什么花花心思,防备这点总不会有错。
莘野和花暮容、花暮辛一口应下,花暮渝却不太明白:“以我们的功夫,他们根本打不过我们,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吗?”
言薏苡给了莘野一个眼神,莘野会意点头,言薏苡搀扶着陈悠悠离开后,莘野揽着花暮渝的小肩头,再次担任起教导弟弟的责任。
“三弟,你要谨记,以后不管在何时何地,都需要小心谨慎,切莫小看任何人,武功高强不代表一定就是最厉害的,万一人家给你下点迷药,你能放得住么?”
花暮渝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我时刻带着姐姐给我们配置的解毒药,可以解大部分的毒,区区迷药,不足为惧。”
莘野嘴角一抽,敢情媳妇的好意反倒惯出你这么无所畏惧的毛病了?这臭小子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花暮渝感受到扣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在用力,有些吃痛,眉头不由得紧蹙,转头看向姐夫,见他一副笑眯眯,但眼中闪烁着寒光的样子,心里一个咯噔:完了,难道自己说错了?
“若是对方给你用的是强效迷药,根本不给你服解药的机会,你当如何?”
额……果然是说错话了。
花暮渝低下头果断认错:“姐夫我错了,以后我会牢记,小心谨慎,也不会小看任何人。”
这话,别说莘野这个当姐夫的,就连他的两个亲哥哥都不信,花非凡虽然距离几个孩子有些距离,但他武功高强,听力极佳,孩子们的对话他都听在耳里。
这个老幺果然被他们保护得太好,是时候好好锻炼锻炼他了,待他大哥及冠礼后,就让他去暗卫营训练一段时日吧。
若是在暗卫营的训练都坚持不下去,还谈什么上战场当将军?去送死吗?
花暮渝可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回答让自己从此失去自由自在的潇洒生活,过上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艰苦日子。
另一头,言薏苡和陈悠悠随着族长的儿媳妇林氏来到暖房,一同过来的除了族长本家女眷,还有她们的亲戚,都是年轻清秀的姑娘。
专门挑他们回村的日子到家里做客拜年,拿点小心思明明白白就写脸上,不过,言薏苡和陈悠悠当没看见。
花家村因为有了花家的帮扶,就算不能在花家铺子做事,但创建了族学,但凡在族学里学到点本事,出去给人家当账房先生亦或者自己开铺子,慢慢积累家业,至今也都发展起来。
见识过城里人的生活,就算他们不去城里生活,有了银子,死了婆娘的娶了续弦,有些甚至还学着有钱人纳妾。
纳的是附近村子里的姑娘,只要给钱,有足够的聘礼,多的是将女儿视为赔钱货的父母把人送过来给他们当妾,毕竟花家村可是花满阁花家的族地。
能跟花满阁花家扯上点亲戚关系,就是沾了光,说出去别人都会给几分面子。
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林氏开始夸赞起言薏苡,其他人为了巴结他们,纷纷出言附和,陈悠悠虽然心里清楚她们都是为了拍马屁,但不可否认,听别人夸自己的宝贝闺女,心里还挺高兴的。
一时间气氛还不错,其中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妇人笑呵呵地开口:“十三嫂,打算什么时候娶儿媳妇?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容小子便及冠了。”
花非凡在家族中排行十三,族长儿子排十七,花家村这边为了表示亲切,便喊花非凡为十三郎。
“是啊,再过半个月便是他的及冠礼。”陈悠悠笑眯眯道,转而问,“你是?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不太记得请你是哪家媳妇?”
这个妇人,陈悠悠是记得的,她是族长儿子的一个妾,之所以不给她好脸色,纯粹是她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姑娘,是那位姑娘悄悄给她暗示,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妇人笑意僵了下,勉强维持着笑容回答:“我是十七郎的妾,小刘氏。”
族长发妻是大刘氏,小刘氏是大刘氏堂侄女,哪怕大刘氏亡故多年,喊她小刘氏多年,便没改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