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纱后,鬼医丹南又听到了那个曾经出现的声音,这让他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像近,又远。
“你如今还有心情管我是谁?你就不想想,倘若她满了十八岁,那个人真的求娶,你心爱的徒弟到时嫁给了别人,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听到这句,鬼医丹南眉间一皱,冥焰腾于手掌,若非拘身于阴司地府,他现在就想找出那个一直以来不断挑衅他的人。
那人仿佛能看到他,知道他在做什么,笑着走远。
“诶,又拿冥焰吓唬人。”
等人走远,鬼医丹南收起冥焰,闭上眼睛打坐,好收起自己的贪执,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因此,更疑惑那个人到底是针对江夙夙,还是冲他而来。
黑龙察觉到了鬼医丹南的怒气,从楼上跃下,出现在月光纱前,他所看到的鬼医丹南又恢复了平静。
“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想用冥焰杀人。”
鬼医丹南睁开眼,看向黑龙。
“只是一瞬间,你都能察觉?”
黑龙见鬼医丹南还有心情调侃,转身哼了一声。
“愿你能一直如此冷静,否则,癫狂的鬼医丹南将会是这人间的大患。”
看着黑龙离去的背影,鬼医丹南想着黑龙说的话,隐约觉得这可能就是那个人的目的,可他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天色深暗,几颗星星无力的在夜空中时不时的闪,长安城的夜,总有一处喧嚣,琵琶声、琴声交织着,各色美人犹如百花竞艳。
眼下,全长安的歌舞坊只有一家最为火热,可谓一桌难求,歌舞坊的坊主为了不得罪长安城里的贵人们,是各种赔笑脸,在客人之间周旋。
秦如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向一楼的歌舞,她见那舞池中的女子果真如江夙夙他们讲的那样,丰乳肥臀,腰细恐断,甚是觉得那不着片缕,只有珠宝遮身的女子有些自甘下贱。
看了几眼后,秦如把整个歌舞坊的厢房都转了个遍,没见什么人在兜售那种药,这时,正好有青楼女子把客人往三楼里的房间里引,她跟了上去,才知这三楼乃是歌舞坊的女子们栖息之处,也是她们接客的地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去,看得她想回去洗眼睛,一拄拐杖,就要离开时,听到楼下换了曲子,便在她出门之际,迎面而来方才在楼下跳舞的女子,女子一改跳舞时的媚态,满脸漠然,照理说,这女子应该看不见秦如,秦如却在与她错身时,感觉到了她眼角的余光一闪。
秦如扭头再看,那个女子并没有回头,径直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是错觉吗?”
秦如自言自语,拄着拐杖正要下楼,脑中一震,忽想起一件事。
她曾在魏家也经历过类似,当她隐去身形,去到魏老板夫妇面前时,魏老板的妻子明明没看到她,也是这么余光一闪。
“莫非她们能看到我?”
秦如想着,狐疑的看向那个舞姬的房门,想了想后,决定再去魏家一趟。
寻常人家,入夜多宁静,秦如飞身在临街的屋顶,没多久,便来到魏家。
由是秦如来的方向,要经过魏谦的小院,才能到魏老板夫妇的住处,路过时,秦如听到魏谦小院中发出细微的声音,使她停住了脚步。
她寻着声音,来到魏谦的房门口,魏谦已死,如今是魏谦的娘子一个人居住,秦如不知魏谦的娘子是在和谁说话,想了一下,秦如穿墙而入,抬眼所见,让她震惊。
魏老板正掐着儿媳的喉咙,掐得儿媳直拍他的手,不是求饶,任是说话都费劲了,她却是在威胁他。
“别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大街小巷的,都传遍了,六扇门的人迟早会知道。”
魏老板气极,用了狠力,真心想杀人。
“你个祸害,害了我儿子,还想害我!”
魏谦的娘子钗斜发乱,被掐着脖子,却看着魏老板笑。
“……祸害总说别人是祸害,我叫你一声爹,你喝得再醉,也该认得自己的房间,那天晚上,分明是你故意爬到我的床上来。”
魏老板双目怒睁,用上了双手,要至魏谦的娘子于死地。
秦如看到这一幕,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救她。
就在这时,一声叫骂,从屋外传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秦如听声觉得耳熟,穿墙而出看到,魏老板的妻子提着衣裙,怒气冲冲的朝这房门而来,几步便到近处,一脚将房门踢开。
这样的变故,吓得魏老板松开了手。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混乱,秦如入得屋去,见到魏老板的妻子气怒的一阵乱抓乱打,是连自己的丈夫在内,也不放过,她逼问丈夫跟儿媳,是见她的谦儿死了,才这么不要脸,还是在她的儿子生前,他们就搞在了一起?
见此情形,秦如不打算再管,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当即决定离开,然而,就在她抬脚要走时,忽又觉查到了魏老板妻子的眼角余光,而且,她闻到了一股味道,这令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混乱,仍在继续,魏老板的妻子抓花了儿媳的脸,她儿媳也抓乱了她的头发。
秦如走后,魏老板的妻子狠狠的甩给了丈夫一个大耳光!
回到斋宅,秦如把自己这一夜的发现,告诉了步暝跟丁晚来。
步暝急着想知道答案,凑上前问秦如。
“以秦婆婆所见,这两个人是有阴阳眼?还是她们不是人,而是妖?”
秦如轻轻摇头。
“不好说,一个身上没味道,另一个身上虽有淡淡的味道,但不确定是妖,纵然是妖,她们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我的判断。”
丁晚来听了,看向秦如。
“秦婆婆,你所说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秦如仔细想了想。
“以前没闻过,不好辨认,第一次见魏夫人的时候,她那院子满是开剩的菊花,菊花的苦香味正好掩盖了那种味道,这一次,我倒是闻清楚了,只是分辨不出是什么。”
刘锦雁拿了个瓜果,咬了一口。
“不是,你们不觉得魏谦的爹跟他娘子有一腿,这很颠覆认知吗?”
丁晚来跟步暝看向刘锦雁,他们故意忽略这件事,刘锦雁偏提!
好歹魏谦也是他们的朋友,朋友才死,就讨论这种事,他们怕魏谦死得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