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拦下冲动的地狱雀,对它摇头,地狱雀看了一眼鬼医丹南,忍下心中的痛苦,飞到一旁小声的哭。
鬼医丹南嘴唇微动,念出术语后,男人就失去反抗意识,对鬼医丹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人亲口说出,在地狱雀前世为人时,他对她就不是真心,之所以跟她结为夫妻,只是贪图她家有些田产,成亲后,田产一到手,他就有了异心,在外面另寻了相中的小娘子。
至于对家中那个正妻,男人是怎么看怎么烦,为了不让她影响他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他变着方儿的把正妻害死。
正妻到死,对这些一无所知。
正妻死后,男人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往后能痛痛快快的过一生。
谁知,没多久,一只禾雀就找上门,他讨厌死这只禾雀,却怎么也赶不走。
不仅如此,没过多长时间,那禾雀竟然有了口吐人言的本领,说它是他的妻子转世,一应过往,外人不知道的那些,它都能细细道来,这险些没把男人给吓死。
他觉得禾雀是妖怪,又担心真是自己的正妻转世,怕它知道他毒死她的真相后,会报复他,于是巧言哄骗,先把它关进一个笼子,只想着,接下来,随便找个机会弄死它。
这时,一个高人找到他,给他出了个主意,不仅能借旁人之手杀妻,还能让男人免除杀妻的因果恶业。
见过鬼的人,都怕报应。
男人对那高人的话深信不疑,对方说什么,他都听,对其言听计从。
按照高人吩咐,他先忍着恶心,于梦中藏毒,与禾雀行男女欢愉,在它有孕后,骗其食下上百奇珍,使其变成地狱雀。
而后,照着高人的计划,让人抓走地狱雀的孩子,并给那人一张能保命的符纸,让其逼地狱雀去寻找世间奇珍。
这期间,他怕自己跟那地狱雀所生的禾雀儿子不死,又找机会把毒下在了喂养禾雀儿子的粮食。
计划就这么顺利进行,要是不出差错,地狱雀会死在别人手里。
他也曾疑惑过,那个高人为何如此帮他。
有什么好处?是何目的?
高人坦言,他只是想让某个人承担毁去世间上百珍宝的罪名。
说完这些,男人睁眼清醒,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慌忙起身,指着屋里的所有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绑我来此,想干什么?可知在长安城行此绑架,该是什么罪行?!”
丁晚来听不下去,踹了男人一脚。
“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罪行,但我觉得你是真的该死!不配活下去!”
知道真相的地狱雀失声痛哭,因是流萤教了它化形之技,悲愤之下,它化出前世人形,跪在地上,向丈夫看去,她哭自己有眼无珠,对一个人渣错付了一生两世的真心。
“你不喜欢我,杀我就好,那可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怎么狠得下心?!”
男人看到禾雀变亡妻,吓得冷汗直冒,后退了几步,指着亡妻。
“你……,你别跟我说这些,那个不人不鸟的怪物,是从你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地狱雀大哭,哭不出泪,即哭出血。
地狱雀丈夫的无耻薄情,书鬼都看不下去,伸出双手,想把男人掐死。
江夙夙也扔掉棍棒,撸起了袖子。
流萤蹲下身,抱住哭泣的地狱雀,冷冷的望向那个男人,这样的男人,就算让她吃,她都嫌恶心!
丁晚来看了看他们,掏出腰间挂着的绳,上前将激烈挣扎的男人绑起。
“别脏了你们的手,这样的人,不值,他杀妻杀子,不配为人,自有律法去治,我会找到他杀妻的罪证,光明正大的让他死!”
鬼医丹南写完,搁下笔,拿起写满字的纸,抛向月光纱,月光纱上显出地狱雀悲哀的一生两世,月光纱因此更亮了一些。
丁晚来绑好男人后,见男人要狂叫,他脱下自己的鞋,塞进了男人的嘴。
为防其他人控制不自己,半夜把这人渣给解决,丁晚来押着男人离开房间,出了院子,想把人先带回大理寺。
谁知,他刚打开院门,就看到在院门外鬼鬼祟祟的步暝。
“你怎么会在这里?”
步暝看到丁晚来,笑着上前。
“我就好奇,这负心汉,你会怎么处理,今晚想跟去看一眼,结果,我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的马车离开,我就只好一路跟着你,跟到这里。”
丁晚来押着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再看回步暝。
“来了,你怎么也不敲门?”
提些这事,步暝就来气。
“敢情你没听到啊?我敲门了,还敲了半天,你死不开门,我还想说,干脆撞进去,可你这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太他大爷的结实,我根本撞不开,然后,我就想吧,走门不行,我干脆从上面跳进去,结果,我一跳到那墙上,人就自己掉下来,还跳不过去。”
看向步暝所指的墙头,丁晚来想起看一眼宅门上的牌匾,摸了下鼻子,忍住笑意。
“既然来了,就陪我去趟大理寺,这货杀妻,怎么着,我也得找到证据,判他个死。”
听到杀妻,步暝愣了一下后,瞬怒一双眼睛,一拳朝男人挥去。
“妈的!”
男人挨了一拳,流出鼻血,嘴里塞着鞋,呜呜不出一个字。
见步暝这么冲动,丁晚来想起,步暝许是误会男人杀了流萤,他赶紧拦下步暝。
“流萤没死,说来话长,路上讲给你听。”
步暝的拳头停在空中,一脸狐疑,这才忍住不当着丁晚来的面,把男人打死。
鬼医丹南让其他人出去后,一个人坐在月光纱内想事情,他猜到那个人是想毁江夙夙,用出这种手段,也是费尽心机。
但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对方的身份太过神秘,这让他有些担心,所以,他才会把一个个人留在江夙夙身边,以防万一。
在去往大理寺的途中,步暝得知这杀妻的负心汉,不是流萤的男人,心情好到飞起,笑着狠打了一下男人的头,看向丁晚来埋怨。
“你也是,随口一说,害我险些心崩,我就说嘛,我步暝求之不得的女人,怎么可能让这种人渣给祸害至此。”
丁晚来低下头笑。
他笑,如果步暝知道流萤是妖,心崩得会不会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