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马车,丁晚来停下脚步,吐了口浊气,他得赶去大理寺应卯,看了一眼江夙夙后,他不得不跑,好在半道上,遇到来接他的车夫。
到了大理寺后,因是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他刚想打哈欠,就看到几个同僚挤在一起,看着他窃窃私语,这让他不解。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能听?”
因为平日关系不错,几个同僚听后,笑着向丁晚来靠近。
“现在全长安的人都在传,说丁少卿不喜成婚,却在外面养了个漂亮的小娘子,为了小娘子连家也不回。”
丁晚来努力的笑了一下,不知传闻从何而来。
但他知道这长安城,流言蜚语从来不缺,与其让人越传越离谱,他还不如自己说明白。
“传闻有误,不可当真,我是安置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但不是要养在外头,她是我未过门的正妻,只是年轻尚小,还不便成婚而以。”
听到丁晚来这么说,同僚们更加好奇,缠着他打听,他好不容易应付过去,想休息一会儿,擦擦额头上的汗,往怀里一摸,却摸出两张纸,也不知是何时夹在他的衣服里,他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打开纸一看,见一张纸上画的是人像,另一张纸上则是歪歪扭扭的写着,要他帮忙把画像中的人找出来。
以他对斋宅那些人的了解,丁晚来一眼看出,画像出自书鬼,这字嘛,自然是江夙夙写的,再没别人写的字有她写的这般难看。
至于这画像中的人是谁,他也心里明白。
不过,大理寺平日只管审刑狱,不方便找人,要找人的话,另一个人来找会更快。
想好以后,他借着午饭时间开溜,来到六扇门。
步暝接过画像看了一眼,扭头望向丁晚来。
“这谁啊?”
丁晚来笑看向他。
“帮我找就是,你管他是谁。”
步暝撑着桌子笑。
“都来找我帮忙了,还语焉不详,看来,你并不想让我帮你?”
听他这么说,丁晚来只好编一句。
“一个负了女子的负心汉而以。”
步暝眯起眼,脑子转了转。
“负了谁?该不会是那个……。”
丁晚来知道步暝想成了谁,为免他再追问,干脆点头承认。
看到丁晚来点头,步暝来了气,他求之不得的,竟然还有人薄情负心?!
“不知好歹!能得那么漂亮的小娘子真心相待,还敢负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哪怕把长安翻个底朝天,我也会帮你把人找出来!”
丁晚来笑了一下,他要的就是步暝这么有干劲,只要步暝用心找人,那就一定很快。
斋宅内,原本风平浪静,却因书鬼教江夙夙念书,而变得吵闹。
要教江夙夙,书鬼伤透了脑筋,实在没办法,他教一句,让她跟着他念,想着这总简单,谁知她念是念了,但念起来懒洋声缓,把人听得直想睡。
书鬼气到不行,吼了江夙夙一句,结果她站起来,声音比他还大,撸起袖子就要跟他干架,好在旁边有流萤跟地狱雀劝着,才没有真打起来。
鬼医丹南听到外面的声音,只笑不说话,教一块朽木的头疼,他想让书鬼也尝一回。
念完书,书鬼让江夙夙练字,他只不过让她把一个新教的字写五遍,她才写了一遍,就开始抓狂,起身逮住书鬼,用毛笔把他的脸画花,书鬼当场就被她逼疯了,两个人真的开打。
流萤站在一旁,看着打架的两人,叹了口气,也不劝了,任他们打。
地狱雀一开始还飞来飞去的劝,但有好几次差点儿被误伤,它也飞回了流萤身旁。
流萤看了一眼地狱雀,唉了一声。
“算了,让他们打吧,就当练手了,院子毁了,大不了我再恢复原样。”
地狱雀飞到流萤面前,甚是羡慕她。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能化为人形,就太好了。”
听到地狱雀这么说,流萤才想起没看到过地狱雀化形,是以有些惊讶。
“你不会吗?”
地狱雀飞在空中摇头。
“我能变成地狱雀,是直接吃的,你会的那些,我没学过。”
流萤看着它,想了想。
“那我教你吧?”
地狱雀听了,直点头。
它前世是人,拥有两世记忆的它,一直也不习惯自己的鸟身,要是能变回人,那就再好不过。
庭院中,书鬼跟江夙夙打了半天,没有打赢,一赌气,把自己泡进池水里躺平。
作为胜利的一方,江夙夙见书鬼自暴自弃,她挠了挠耳,蹲到池边看他。
“打输了而以,有必要这样吗?再说了,这么浅的水池,也淹不死你。”
听了她的话,书鬼气得从水池坐起,双手在池水中拍出水花,大叫了一声,而后开始哭泣。
想他一介书生,本有大鹏志,折在烟花地,此事先不提,死后还要被一个比鬼更恶的人折磨到想死,他哭自己的命运,教江夙夙念书,真的令他生不如死。
见书鬼哭,江夙夙皱起眉,她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有答应。
“别哭了,大不了,你以后教我的时候,我尽量认真一些。”
书鬼流着泪望向江夙夙,伸出一根手指。
“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江夙夙重重的点头。
“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
地狱雀在旁边听得高兴。
“看来,也不是不可教,你听她用词,还是很准。”
流萤低下头,笑得小声。
“你信不信,就她说的那几个字,她未必会写。”
想到江夙夙写的那块牌匾,地狱雀没再作声。
官府找人,向来容易,尤其是六扇门,他们能从很多地方得到线索,只要他们想找的人进过长安城,便算是在六扇门那里挂了脸,他们找起来会更快一些。
丁晚来没想到步暝的动作是如此麻利,他本以为,最快得等到明天,可今日他还没散值,步暝便亲自找来,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能这么快,丁晚来知道除了因为步暝认真以外,银子也是人情,于是,笑着问了一句。
“花了多少钱?”
步暝右手押着刀,冲丁晚来笑。
“这次不用你掏钱。”
见步暝如此大方,丁晚来猜测道。
“你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