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旨,令太子禁足,这已经是重重责罚了太子。”宋宁瑾说。
“是吗?”玉成并不认同,她站起来,抖了抖衣裳,是一件红色的骑装。
“宁瑾,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对我们忠心耿耿的。”玉成走时,回过头对宋宁瑾说了这样一句话。
宋宁瑾该如何?
她只能在这些暗潮汹涌下明哲保身。
次日,秋狩大典开始。
宽阔的平地上搭建了一个高大的祭台,祭台下面四角对应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燃着篝火。皇帝身穿明黄的骑装,手持三根祭香,身后跟着六名身穿黑色骑装的侍卫,抬着祭品。
阳光刺眼,宋宁瑾眯着眼睛往那祭台之上,有一口四足大鼎,那是用来祭祀。
侍卫们将祭品摆在祭台之上,退了下来,跪在祭台下面。
皇帝朝着那炽烈的太阳,虔诚的叩拜,此时,震人心魄的号角声起,仪式就要开始了。
祭台下,所有人都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未来国家风调雨顺,社稷安宁。
直到号角声停止,众人才站起来,仰望着祭台之上的皇帝,他拿起弓,缓缓的从祭台上走下来。
“瑾儿,围猎时,要紧紧跟着皇帝。”身边的太皇太后说。
“嗯。”宋宁瑾点头。
皇帝此时走向众人,笑意盈盈,“该去见见孩子的骑射功夫了。”
宋宁瑾笑着,见诸位皇子,以及玉成都迈了出来,他们个个都英姿勃发,尤其是赵璟辕,身上的气势和旁人不同。赵璟辕更像是一个将军,在这场围猎游戏中,他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因为这对于赵璟辕来说太简单了。
“瑾儿!”皇帝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宋宁瑾的思绪。
宋宁瑾连忙应了,皇帝招手说:“跟随朕一起。”
“是!”宋宁瑾立刻从浩歌手里取了弓箭,跟了上去。
皇帝的骑队在一片欢呼声中朝着围猎场出发,玉成跟在皇帝左侧,宋宁瑾则在皇帝右侧后面便是诸位皇子,懒懒散散似的。
到了那条溪流边,皇帝对众人说:“你们都各自去吧,天黑之前,可要给朕一个满意的成绩。”皇帝遣散了诸位皇子。
诸位皇子立刻摩拳擦掌,兴奋的纵马越过溪流,冲进林子里。
“玉成,你去吧。”皇帝也遣走了玉成。
这让宋宁瑾十分不解。
“是,父皇。”玉成带着一队人马,慢悠悠的跨过溪流,沿着林子的外围,不知道去向何处。
宋宁瑾摸不着头脑,可皇帝已经驱马向前,宋宁瑾也只得跟上。
宋宁瑾看了一眼跟在皇帝身后的骑队,想必个个都是骁勇的战士,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用不着担心了。
“瑾儿,你似乎有心事。”皇帝察觉到了宋宁瑾的心不在焉。
“回陛下,”宋宁瑾心中一直挥散不去的是玉成所说,八皇子赵璟仁会来拦阻皇帝骑队的事情,可这件事无凭无据,如何向皇帝说明?更何况,若是说了,那岂非是置玉成和赵璟仁于危险之中,若是没有这回事,那便是把自己推到了火坑里,宋宁瑾还是选择隐瞒,便说:“昨日,侧妃来找我,说希望在宴席上,和京中的勋爵人家好好相看,给三个弟弟妹妹寻一寻好亲事。”
“这不是好事吗?”皇帝说。
“可是陛下不觉得,这也太早了吗?”宋宁瑾说。
皇帝一笑,俨然一副洞察秋毫的模样,“这是一种拉拢各方权势的手段。”
手段?
宋宁瑾不懂。
皇帝耐心解释:“家族以子女婚姻为联络,奉献与索取更多的权势和庇护,以得到更多利益。利聚而来,利尽而散。若是奉献与所需不能平衡,那这婚事自然也就作废了。”
“那这?”宋宁瑾这才知道,原来定好的婚事也能作废。
“杨氏一族,居于岭南,享亲王尊位。古氏一族则是京畿老臣,任意一方都是不容小觑的权势。古氏需要在战场上有能力的将领,杨氏则需要京畿的人脉。所以朕不顾你母亲和娘亲的情谊,就让你父亲娶了这两家的女子,也是为了让他们两家制衡。”皇帝这时候谈起这件事,让宋宁瑾分外沉默,“瑾儿,原谅朕。”
这一句,让宋宁瑾泪目。
“我以为,我以为皇帝伯伯。。。”宋宁瑾擦掉了眼泪,有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皇帝听到宋宁瑾再次称呼自己为“伯伯”,也欣慰的笑了。
“身为君主,朕也有许多不得已罔顾的事。瑾儿,日后你要学会如何顾全大局,辅佐君主,像你父亲那样。”皇帝说。
“瑾儿会的。”宋宁瑾应声说。
皇帝一笑,接着往前去。
这时候宋宁瑾才注意到,他们来到一处树木高深,道路狭窄的地方,这里似乎也没有猎物出没,这不对劲。
“皇帝伯伯,这里似乎不太对,咱们换个地方吧。”宋宁瑾十分担忧,没有安全感,所以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更是惊讶的发现,跟在皇帝身后的那一队骑兵呢?
“皇帝伯伯!”宋宁瑾深深不安。
而此时,皇帝却立马在原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四周静的吓人,他们好像进了某个陷阱。
宋宁瑾此时想到,关于玉成所说,拦阻骑队一事,便拔出剑来,护在皇帝身前。
皇帝似乎在等,等着什么的出现。
“先生说,这种地方,最容易遇见黑熊,今日若是遇见,就给皇帝伯伯的夜宴加一道熊掌。”宋宁瑾警惕的看向四周。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紧张的氛围立刻被打破。
就当二人刚刚放松下来,要原路返回之时,道路另外一边出现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人,骑马而来。
“这是?”宋宁瑾起先以为是皇帝的卫队,可是仔细一看,这些人带着作战用的面具,在围猎场怎么会有这样的装扮?
他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也是一样的装束,他们是冲着皇帝来的!
完了,刺客!
宋宁瑾立刻举剑,她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活下去,她还太年轻,还没有等到父兄,更对卫央食言,希望下辈子能活的长久一些。
这样想着,宋宁瑾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眼见那队人越来越近,宋宁瑾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咻!”
一声清啸在自己耳边拉过,宋宁瑾耳朵里阵阵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