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答应没见过世面,自然是四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老十四开口道,眼神不屑地瞟过皇上,说出真正想说的话。
“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天子居然会冒充臣子,还乐衷于自个儿给自个儿带绿帽,就算放眼大清,那也是奇观了。”
甄嬛松了一口气,对十四爷的感激和欣赏又上一层。
现实处境和精神需求都不如意的她,由不得去猜想,十四爷为什么会这么帮她,莫不是?
老十四可不知道甄嬛在想什么,他心中只有怎么更气得到四哥这一念头。
“唉。”老十四都不走心地叹了一口气,状似无奈地主动拍了拍皇上的肩膀道,“都怪臣弟的名声太响,这才让四哥忍不住冒名顶替。”
皇上:“……”你要点脸吧。
如果眼神能杀人,如果不是武力值不够高,皇上真是恨不得当场撕了老十四的嘴,再将其挫骨扬灰。
老十四拍胸脯,大方表示:“臣弟的就是四哥的,四哥想用只管用就是了,只不过四哥不该瞒着嫂子和皇额娘。”
“你看,闹了这么大误会不说,还让嫂子和皇额娘生气担忧这么久。”
老十四长篇大论,对着皇上一堆输出教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反正他说过瘾了,怎一爽字了得!
皇上喘气如牛,用看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老十四,但配上他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猪头脸,不仅毫无杀伤力,还显得很滑稽。
和皇上对视几秒的老十四:“……噗!”
“!”
皇上气得一把打掉老十四搭在他肩膀的手,在心里疯狂呐喊:朕要赐你死罪,死罪!
“哎,四哥。”老十四唤了一声,又贴了上去道,“对不住,臣弟年纪尚轻,做不到像四哥你这般波澜不惊,实在是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又笑起来了,且这一笑就收不住了。他笑得瘫软俯在临窗榻上的茶几上,不停拍桌子。
皇上现在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憋的,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因为老十四笑得实在太高兴,很快连带着太后和王若弗也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寿康宫内一片欢声笑语,除了皇上和甄嬛笑不出来。
殿外守着的竹息和苏培盛等人听到里面的动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消气了?”苏培盛试探着问道,努力让自己乐观。
竹息仔细听了一会儿,对苏培盛摇摇头:“没呢。”
“是十四爷在笑,太后娘娘才跟着笑。若是事情说开了,不会听不到皇上的声音。”
“哦……”
苏培盛一想,还真是。
啧,钱难赚,屎难吃。
摊上这么一位皇上,动不动就被牵连挨打,好日子过了几天就试图作妖反抗,一反抗就是二十年,一点进步都没有。
唉,都快没人惦记他这个大内总管的位置了。
寿康宫内。
王若弗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嘴瓢:“皇额娘,十四弟,你们看。”
她指着皇上和甄嬛,说道:“皇上和莞答应,头种得一般大小不说,连淤青的地方都很对称,还真像是一对。”
还不都是你打的!
“够了。”皇上拍拍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朕还有宫物要处理,此事就交由皇额娘和皇后处理。”
走之前还挑了个刁钻的角度,避开皇额娘和王若弗的视线,用力踩了老十四一脚,还坏心眼地钻了钻。
哼!
一甩辫子,扬长而去。
老十四吃痛,十指并拢握拳,藏在袖子下的胳膊青筋暴起,才堪堪忍住没有往皇上后脑勺挥拳。
脸上还保持着刚刚的笑容,没有让太后和王若弗看出不对。
像打不过就告家长这种事,他是不屑于去做的,何况,不用试就知道皇额娘和嫂子一定站在他这边。
窥见了全程的甄嬛:“……”
你就是这么对待亲兄弟和救命恩人的吗?!
枉费她费尽心机布局了这么久,更枉费她主动替他挨打,演了这么一出威武不屈的伉俪情深,到头来还是再次丢下她跑了。
这一刻,她对皇上的厌恶达到了极点,一想到往后余生都得靠奉承伺候这个男人,就恶心的想吐!
老十四见皇上走了,也失去了兴致,说道:“皇额娘,皇嫂,后宫之事我不便干预,便不久留了。”
皇上踏出寿康宫,不由分说就踹向苏培盛:“狗奴才,啊!”
没踹到,还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个狗吃屎,不知道门牙还好不好。
时间仿佛停下的那一两秒,苏培盛嘚瑟地扬了扬眉,主仆这么多年,我还摸不清你想干嘛。
苏培盛:“哎呦,皇上,好好的,你怎么又摔地上了,快,快去请太医。”
老十四正好看到这一幕,“……”
“哈哈哈哈哈!”
爆笑如雷了属于是。
………
“皇上冒名顶替老十四的事,既然老十四不追究,哀家便当你不知道。”
太后抬首示意王若弗别插嘴,别打乱她的节奏,接着说道:“那再说说你身患时疾的事。”
不待甄嬛解释,太后直接祭出杀手锏:“竹息,去传给莞答应治病的太医来寿康宫,还有平日给莞答应煎药的奴婢,哀家和皇后有话要问。”
“太后?”
甄嬛惊愕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王若弗见此,眼皮一跳,甄嬛这样子和林噙霜琢磨鬼主意时的反应一模一样,其中定然有鬼!
故也正色起来,等着太后下一步的动作。
很快,竹息就领着温实初和浣碧到了寿康宫,“太后娘娘,这位就是一直给莞答应医治的温太医,想来皇后娘娘也见过。”
王若弗点点头:“是他没错,当初就是他来禀告本宫说,莞答应病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