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遭瞬间诡异的静默下来,无数视线集中在蒙古王爷身上。
蒙古王爷没想到王若弗没被吓到不说,还敢当众回击他,顿时有点下不来台。
面对周遭全都不是友军的压力,蒙古王爷只能打哈哈道:“四福晋恐怕是看错了吧,本王可没有瞪你啊。”
康熙也给王若弗示意,让她不要计较这些,毕竟如今还是和人翻脸的时候,等老九拿到部落首领权后,再秋后算账不迟。
奈何王若弗看不懂,疯狂和康熙对眼神,对了半天都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还是弘晖及时站了出来,行了半礼道:“确实是我额娘没有看清,刚刚蒙古王爷不过是眼神抽搐了几下,哪里是真让瞪人呢。”
“是吗?”王若弗对儿子的话自然是信的,“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蒙古王爷脸黑得不能再黑,决意以后离这对母子远点,根本没法好好聊!
十四阿哥和十阿哥开路,带着一身喜服的九阿哥和亲王向康熙和蒙古王爷请安。
这也是瘦身成功的九阿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惊艳了一众大臣——
果然面若好女,堪称国色,怪不得万岁爷决意让其代替公主去和亲。
连蒙古王爷都忍不住为之心口一跳——
要糟,这大清不讲武德,竟然派了个男狐狸精来!
九阿哥对众人或欣赏或赞叹的目光深恶痛绝,实在是笑不出来,直愣愣地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金安。”
“好啊,往后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康熙满意地看着眼前姿容出众的九阿哥,想不到老九瘦下来后如此美貌,定能拿下蒙古格格。
王若弗左瞧瞧右瞧瞧,和弘晖说悄悄话:“这真是九阿哥,别是你皇玛法舍不得儿子,来了个李代桃僵吧。”
“额娘,这又不是戏本子。”弘晖无奈笑笑,“真是九叔,不过这还是托了您的福呢。”
“我?”王若弗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疑惑。
弘晖点点头,认真道:“是啊,若不是你将九阿哥打伤了,他也不会被皇玛法责罚,也就不会一下子瘦那么多了。”
王若弗懂了:“那我还算是做好事了,算他有福气。”
总的来说,送别宴办得热热闹闹,康熙全程都没有展露一丁点远嫁儿子的伤感和不舍,只有早日征服草原的雄心壮志。
唯有十十阿哥和五阿哥分外不舍,尤其是五阿哥,他是九阿哥的同胞兄长。
五阿哥最后抱了抱九阿哥:“老九,多保重,额娘那边我会替你一并照顾好的。”
这种时候,心硬如九阿哥也升起几分感动和不舍,忍不住问道:“额娘还好吗?”
“明知故问,你丢这么大脸,她怎么好得了。”五阿哥直言不讳,全然不顾九阿哥的死活,“她如今闭宫不出,连我都不怎么愿意见。”
埋怨道:“你看看你办得是什么事,你自个儿被老四福晋打了不说,害得额娘也被老四的额娘耻笑。你知道这对额娘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致命一问,将九阿哥的感动打击得烟消云散,这破京城是一天也没法待了!
“得。”九阿哥没好气地打断亲哥的絮絮叨叨,“我就不多留碍你们的眼了,你们自个儿多保重,不用惦记我,我好着呢。”
待九阿哥走后,五阿哥才抹了抹眼角,“走好啊九弟。”
随着这一场值得记录在史册的皇子和亲事件后,康熙仿佛吃到了甜头,真的开始考虑起皇子的质量。
发布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往后成年皇子不必急着成婚,若是对大清对朝廷没什么贡献,便拿自个儿去贡献,也就是像九阿哥一样去和亲。
刹时之间,尚未成婚的皇子和宗亲人人自危。
四贝勒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生的早,成亲的也早,这苦差事与他无关。
………
四贝勒府上无波无澜,王若弗和年世兰都在安心养胎,也就每日请安时听年世兰说说酸话罢了。
“我没听错吧?”
养好了腰子的四贝勒伸出脑袋地看向门外,太阳还是在东边,天也没下红雨,那就是他聋了。
四贝勒看向王若弗,似要把王若弗看出个洞来,迟疑道:“福晋的意思,是说往后将妾室每月的侍寝总日提到十日?”
“是啊。”王若弗漫不经心地回道,喝了一酸梅汁,“算上庄子里的甘格格和那拉格格,你如今已有十位妾室了,她们侍寝的日子也该提一提。”
“不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四贝勒仍是不相信,转而一脸高深道,“哦,我知道了。”
王若弗眼白向下翻,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四贝勒。
四贝勒笃定道:“你这是在考验我。”
如果他敢答应,定是遭到王若弗的一顿毒打,真是最毒妇人心,他腰伤才刚好。
“……”王若弗面无表情,眼神暗暗带着嫌弃,“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这十天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总之,别来烦我。”
如今弘晖已有十五,她忙着给弘晖物色对儿媳,这辈子的儿媳,她一定要自己选。
相应的,四贝勒就得往后靠一靠,交给那些有意愿有理想的年轻女子,这也是她前世所处的朝代中,官宦人家中年夫妻的常见做法。
若是妾室中有个别胆大包天,痴心妄想的,便到时再来个杀鸡儆猴。
但这些,四贝勒并不知道,所以他的想法也连接不上王若弗的脑回路。
“你说真的?”四贝勒不死心的再三确认,得到王若弗的肯定后,沉默了下来。
曾经可望不可及的自由就在眼前,他却高兴不起来了,反而觉得遭到了背弃。
没错,这是背弃!
四贝勒一怒之下,“腾”的站起来,几乎是伤心欲绝地指责道:“宜修,你变了!”
“咳。”苏培盛强行把笑意压下去,若无其事地面对四贝勒打量过来的目光,“奴才这几日有些风寒。”
他藏在袖口里的十指疯狂扭曲来缓解尴尬。
主子曾经的傲气终究在福晋十几年如一日的毒打和包养下被腐蚀了,可悲可叹,但是活该。
“我变什么了我。”王若弗被搞烦了,“你不挺爱往她们那儿跑的吗,我现在成全你,你反倒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