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自也时时刻刻注意着这位政敌的反应,见四贝勒不仅毫无半分不安,还有心情看他笑话。
心下一紧,此行恐怕不是为他做主来了。
康熙:“李德全,人已到齐,将你查到的事都说出来吧。让朕听听,究竟是谁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拿皇孙做文章。”
“嗻。”李德全放眼扫过下手众人,平静开口,“和李金桂来往频繁的小太监确实是其同乡,不过,这小太监还是走了八贝勒的门路进来的。”
八贝勒听到这儿就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慌张,他不过是和李金桂做了场交易。
他帮助李金桂的同乡入宫并身居要职,而李金桂帮她做局陷害老四,至于李金桂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和他以及老九老十没什么关系。
李德全接着就投下一颗惊雷,炸得众人瞠目结舌。
“那小太监油滑的很,在净身时打着八贝勒的旗作威作福,竟成功吓到了净房那些蠢货,让他身上少挨了这一刀,之后和李金桂的事也就水到沟成了。”
此话说得暧昧,但在场之人全都听懂了言下之意。
李金桂在皇宫中和那假太监偷情!
刹那之间,从康熙到四贝勒八贝勒父子三人的脸全都绿了,尤其是康熙,这个绿还隐隐约约有向上蔓延到头顶的趋势。
反之,王若弗和年世兰的神情确实各有各的庆幸愉悦。
于年世兰而言,李金桂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重要,只要不是四贝勒的就行。
而王若弗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精彩”两个大字,一双眼睛在李金桂和四贝勒之间来回打转,面色红润有光泽。
最后以站姿的高度优势,一挥手痛击他的脑壳,把帽子扇飞了:“回头给你买一顶绿帽子,你带着一定合适,就差给人养儿子了。”
“混账东西!朕竟不知朕的后宫竟被这等低贱淫秽之人!”康熙气得不行,听见王若弗明目张胆的调侃彻底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就是为了确保皇室血脉,才只许有宫女和太监进宫当差,如今来了个假太监,虽知真正秽乱后宫嫔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这是不经想啊,一想就像看见了蟑螂似的,感觉满屋子都是蟑螂。
康熙现在就开始忍不住细想,这假太监是何时进宫的,他后宫近日来生下的皇子公主究竟是不是他的种,毕竟他也不年轻了!
越想越生气,血压高到比早上看见八贝勒三人的狗样时还要高,心动不如行动,他噔噔噔从上方快步走下来。
速度之快,史无前例,双脚离地踹向八贝勒的后背:“老八,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八贝勒不妨,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并不知那小太监和李金桂之事,就被好阿玛康熙踹飞出了金銮殿。
嘭——
在大殿之外摔了个狗吃屎,帽子也飞了,惨不忍睹的标志性辫子也展露人前。
殿外站岗的太监和侍卫面上不显,实则都忍不住拿眼睛偷咪咪看这位传闻中“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八贝勒。
今日过后,皇宫中和满洲八旗世家,想必八贝勒和康熙父子决裂的传闻就不会减少了。
但八贝勒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只要不死就不可能认输,只见他完全不顾平日的形象,哭丧着脸爬了回来。
抓住康熙的裤腿,为自己申冤道:“求皇阿玛明察,儿臣确实给李金桂的同乡行了方便之门,但对他在净房的作为真是毫不知情啊!”
可真真是冤死他了!
“哼!”康熙一脚踢开八贝勒,事关自己的尊严底线,哪还会顾及半点父子之情,“你给朕滚。”
“李德全,传朕旨意。八阿哥觊觎皇位,有不臣之心,手足相残。着削去八阿哥的贝勒爵位,拘禁于阿哥府,无朕赦免,终身不得出。”
“皇阿玛!”
八贝勒眼神瞬间变得灰暗,大喊着“皇阿玛”,但始终没能让怀疑自个儿绿的康熙心软。
一夕之间,满盘皆输,还是因为他自己布的局。
原本已经成功让老四被斥责,怎么被老四的福晋毒打一顿后,他就被手中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给反噬了?
其中一定有古怪!
八贝勒几近疯魔了,一把抓住李金桂,质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说啊,否则你们哪里来的胆量,说!”
“哈哈哈哈哈哈。”李金桂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疯癫又饱含嘲讽和恨意。
和刚刚畏畏缩缩,老老实实的形象大相径庭。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金桂冷下脸,对着八贝勒的脸喷道:“呸!”
“你活该啊。”李金桂歪着头,清秀平凡的脸上因为似笑非笑的笑颜有了几分妖艳。
“你们高高在上,将我打晕丢进四贝勒屋中,事后又找到我让我帮着你们演这一场大戏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下场啊?”
八贝勒被她眼中的嘲讽和恨意挑衅到了,挥手就要扇她,李金桂冷漠地侧过头,对即将到来的耳光不惧不怕。
八贝勒手高举起来却又顿住了,牙缝里透出来道:“为什么?”
“嗤”李金桂冷笑一声,似乎觉得十分好笑,“你们出身高贵,而我和小李子生来下贱,你们要杀要剐,要打要罚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你们忘了,我们也是人,我们也会算计的。天底下可从来没有下位者不许算计上位者的道理,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金桂挣开八贝勒的束缚,如今她和小李子必死无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她看向四贝勒,又看向王若弗。
对王若弗笑道:“我可真佩服你啊,四福晋,本来我就要成功了呢,我的孩子可以一跃成为天之骄子,甚至鸠占鹊巢了!”
王若弗被她笑得心里犯怵,最后咬咬牙,闭上眼睛朝李金桂的方向猛扇一巴掌,呵道:“脑子有包的东西离我远点。”
“噗——”
许是没控制好力道,李金桂竟是直接被打落了一颗门牙,看得在场三个男人都莫名牙疼。
四贝勒默默地将年世兰护至身前,偏年世兰沉浸在瓜田里,对此毫无所觉。
四贝勒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