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明哲保身,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事态如何发展都与她无关。
李静言和四贝勒同时用看傻子的震惊眼神看向年世兰——你是疯了吗?
尤其是李静言,原本对年世兰家世美貌的那点酸涩嫉妒全都没有了,全部转变成浓浓的同情。
太可怜了,她以为她爹娘把她生的已经够笨了,没想到蠢中还有蠢中蠢,这就是传说中用智商换美貌吗。
而苏培盛闭着眼睛叫苦连天,因为四贝勒的右手已经暗戳戳拽住了他,就等着福晋发火后,直接把他祭出去挡灾,好换取自个儿逃跑的时间。
年世兰被几人看得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无辜地看向四贝勒,不想四贝勒冷漠地扭过了头。
这下换年世兰懵了,也不敢径直回自个儿位置坐着了,挺起身板扬起头颅看向王若弗。
王若弗以正中上首的视角看,年世兰生得不仅貌美,还很高挑丰满,和曾经的第一美人乌拉那拉柔则年轻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但都同样美得摄人,一举一动间都摇曳生姿,活色生香。
王若弗没像当初对柔则那样喊打喊杀,新人嘛,都有个适应的过程。
“都起来吧。”王若弗和善地笑着抬抬手,放过了维持不住表情的李静言和齐月宾。
正当年世兰以为这一战打赢了之际,王若弗才转过头看向她道:“我知道年侧福晋刚来,又是汉军旗,不懂贝勒府里的规矩,所以一早替你想好了。”
笑容收敛,冷声道:“拿上来吧。”
剪秋捧着贝勒府的家规和王若弗亲自抄录的女德女戒,十分嚣张地直接扔在了颂芝手上。
看着颂芝接住后吃痛的表情得意一笑,转身回到王若弗身后。
王若弗目视前方,不看任何人的表情脸色,公事公办道:“既然不懂就要学,正好年侧福晋还未敬茶,还不算正经妾室。”
“就像当初的那拉格格一样,将家规和女德女戒都各抄上十遍,再来敬茶。”
年世兰从王若弗说她不懂规矩时,眉头就皱起来了,听到后边不仅要抄书,连茶都不让敬了哪里还忍得下去。
怒拍桌子站起身:“福晋!你不要太过分了。”
嘭——
王若弗:“过分?什么叫过分!”
年世兰敢拍桌,王若弗就敢掀桌,置于两个主位之间的那张桌子直接被王若弗一手掀翻,双袖一甩站起来回怼。
纵使年世兰也被王若弗这举动吓了一跳,闺秀中,她就没见过比她脾气还大,比她还敢动手的。
缓过神后只觉倍感委屈,叫嚣道:“你待怎样,我可是万岁爷亲自赐的婚,上了玉牒的侧福晋!”
王若弗不屑道:“井底之蛙,咱们府上前个儿侧福晋甘氏,也是万岁爷亲自提拔的,如今就在京外庄子里侍奉菩萨,你也想去见见不成?”
“你,你敢。”年世兰心底有些发虚,但面子上过不去,拼死也不愿意向王若弗低头,“你这个泼妇,啊!!”
啪!啪!
王若弗一个俯冲过去就是正反手两个耳光打在年世兰那张美艳的脸上,打完还指着年世兰鼻子骂道。
“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万岁爷还能为了你休了我这个正儿八经,生育了皇孙的儿媳不成。”
“今个儿就让你知道,这个贝勒府究竟是谁当家做主。”
年世兰双颊两个对称的巴掌印,显得十分好笑,此时已经气红了眼,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么多年了,终于看到一个敢正院和四福晋刚的傻子了。
“你敢打我?连我哥哥都没打过我!”年世兰“嗷”了一声,就发疯似地往王若弗身上扑去,“我跟你拼了!”
“快走,快走。”四贝勒说时迟,那时快。在年世兰扑向王若弗的一瞬间,就拉着苏培盛往外跑。
年世兰虽擅骑马舞鞭,但到底缺少实践,动起手来,无外乎就是扯头花,扇巴掌这两样。
终究不敌王若弗老谋深算,根本没打算跟她一对一互殴,一边制住她,一边摇人:“来人!将这个尊卑颠倒的小贱人拖下去!”
祁荣江福海等人带着亲信将陪嫁都统统控制起来,很快连年世兰都被从王若弗身上来开,从始至终都没能扇到王若弗一个巴掌。
她奋力挣扎,不屈不饶,骂骂咧咧:“贱人,放开我,你个唔!唔唔唔!”
王若弗亲自把手帕揉成一团塞到年世兰嘴里,朝她脸上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
“去,将贝勒爷叫回来。”
“空闲了这么些年,家规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四贝勒原本见到染冬是不想回去的,但是染冬说了一句:“贝勒爷还是去看看吧,否则到时候年大将军问起,你也不好交代啊。”
“……”四贝勒一脸无语,他已经很不好交代了!人家妹妹在府上第一天还没敬茶就挨打了!
不甘不愿地回到正院,就见王若弗正襟危坐在上首,除了头发丝乱了外没有其他外伤,而年世兰不出所料已经被制服扣下了。
年世兰一看见他又开始剧烈挣扎,美目睁得硕大,因嘴里塞着手帕吐不出来,只能发出气音,但明显是要他为她做主。
且不说敢不敢,就说他们二人也没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让他为她得罪明媒正娶多年的嫡福晋啊。
看在年羹尧的面子上,四贝勒试探着开口求情:“世兰年幼不懂事,福晋预备如何处置啊?”
王若弗拿出了那块久经沙场的尺板,漫不经心道:“贝勒爷说得是啊,弘晖今年都十四了,年侧福晋才十七,确实年幼。”
拿出她少数记得的诗词,调侃:“这叫什么,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你有头发吗?”
四贝勒一臊,保养得白嫩的老脸红了红,甩了甩辫子狡辩道:“皇阿玛赐婚,岂能抗旨。”
王若弗这才正脸看向四贝勒:“年侧福晋花容月貌,就不打脸了,但家有家规,辱骂主母,三十尺板跑不了。”
“方嬷嬷,你来行刑。”
王若弗又对年世兰道:“你别不服,方嬷嬷是在御前伺候的老人了,你就算要告御状,也得先挨完这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