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对康熙变脸的速度和自如目瞪口呆,急得手忙脚乱妄图狡辩:“我,他们干出这等丑事,还不许我气急一时失控吗,再说他有手有脚自己不躲。”
说话时心里发虚,底子不足,所以越说到后面嗓门越大,妄图用音量达到虚张声势的效果。
“那你也该注意点分寸,看看,你都将老四打成什么样了,顶着两个乌青的大眼圈,让他如何见人。”康熙道貌岸然,实是并没有多心疼这个蠢儿子。
甚至在再次正眼看到雍亲王一对对称的熊猫眼后声音有些发笑,“咳,老四,你把脸转过去,朕现在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来气。”
雍亲王不知康熙在心里笑话他,闻言不由得心下彷徨,只觉日后在兄弟们面前越发没脸了,多年的苦心经营也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康熙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捋着胡须,气定神闲道:“朕就罚你每日研读抄录女德女戒,四书五经一个时辰,好好修身养性,免得你为母不尊,祸害了朕的皇孙。”
“一,一个时辰?”王若弗原本晴天万里的脸色瞬间变得乌云密布,“这是不是也太过了。”
苍了天了,谁家好人受得了读书的苦啊!她从上辈子起就最烦这些书啊词啊的,还有女德女训。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王若弗的脸上转移到康熙的脸上。
“太过了?那就每日两个时辰。”康熙满意地看着王若弗变成霜打了的茄子,“别想在朕这里耍滑头,朕会派宫里的嬷嬷去给你讲课并监督。”
王若弗纵使再不聪慧也明白过来康熙是存心要整她了,垂头丧气,声音萎靡道:“那要抄录到什么时候?”
康熙笑眯眯,笑得很缺德:“活到老学到老,研读之事自然要日复一日,不得懈怠。”
“日复一日,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吧!”王若弗惊叫,突然觉得这辈子没有活头了,双手一摊没有形象地躺在地上摆烂。
康熙怎么会如她的意,选择直接无视。他就是要折腾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庶中庶。
最后只剩下这出皇室笑话的两位主人公,雍亲王和乌拉那拉柔则还没有处置。
康熙像看到什么脏东西般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不复刚才和王若弗对话时的和蔼,沉声道:“雍亲王贬为四贝勒,杖责四十!。”
“赐乌拉那拉柔则为四贝勒为格格,待老四媳妇生产后入府,但永不得上玉牒,污了爱新觉罗家的族谱。至于嫡福晋之位,就等老四媳妇腹中的孩子落地再议。”
柔则震惊地抬头看向康熙,永不得上玉牒,那岂不是她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格格,即使宜修没有生下长子,也永远压在她头上了。
怎么会这样,额娘和姑母当初不是这样和她说的呀,她明明是要成为亲王嫡福晋的!
纵使她再不甘,圣旨已下,就绝无更改的可能,而她的依仗——费扬古,乌雅贵人,四贝勒。现在各个自身难保。
背着身的四贝勒神色黯然,目前还清瘦的身形摇摇欲坠,“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神色复杂,不欲再留他们碍眼:“都退下吧,费扬古将你的大女儿带回去,好生管教,若再整出今日这样的事来……”
话未说全,寒气阵阵,费扬古感觉脖子处一凉,立刻低下头:“奴才明白,定不负皇上所托!”
……
王若弗单手扶着后腰,昂首挺胸大阔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康熙赐下来的方嬷嬷,以及挨完打后被抬着的四贝勒。
眉头几乎竖立,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很不高兴,连染冬和剪秋都保持了沉默。
待回到曾经的雍亲王府,现在的四贝勒府,王若弗直接将四贝勒丢给了苏培盛,并朝着四贝勒啐了一口:“活该!见色忘义的东西。”
带着自个儿的人回了蘅清苑,转眼就将方嬷嬷送过来的纸张撕了个稀巴烂,喘着粗气,“抄什么抄,老娘最烦抄书了。”
“侧福晋您消消气。”染冬让剪秋带着方嬷嬷先去安置,商量好明日起再开始研读抄书,这边又安抚着暴怒的王若弗。
染冬试着说好话:“侧福晋,您自小最是喜欢习字练字的,您写的一手好字,连老爷都不及呢。”
“字写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如人家狐媚子功夫使得好。”大冬天的,王若弗气得火冒三丈,脑门热得想打扇子,“堂堂天潢贵胄,竟干得出来两女共侍一夫的破事!”
说到这儿她就生气,深觉今日亏大了。不仅以后每日要研读抄书,柔则那个小贱人也还是入了府。
果然是父死子继的蛮子,竟然干得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染冬:“侧福晋,所幸皇上有旨,要大小姐待您生产后才能入府,只要您生下小阿哥成为嫡福晋,她就不可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掀起什么风浪。”
“你懂什么啊。”王若弗皱眉反驳道,“虽说她只是个不入流的格格,但那小贱人狐媚得紧,一个得宠的妾室能给正妻添多少堵,我再清楚不过了。”
染冬眼神微闪,看向柳抚馆的方向,放低了声音道:“不安分的妾室大有人在,奴婢看见那边儿的齐格格刚刚提着糕点去探望贝勒爷了。”
“齐月宾?”王若弗不以为意,口气漫不经心中透着不屑,“她从前又不得宠,往后只怕更没她什么事了。”
染冬有些心累,纳闷侧福晋受了刺激后这心机退化的也太厉害了些,只得解释道:“齐格格虽不如甘格格得宠,却是个城府不浅的,她此时去找贝勒爷,只怕有所图谋?”
王若弗用一副“我是过来,这方面我懂得比你多”的表情看向染冬,嗤笑一声:“就说你是小姑娘家吧,贝勒爷他都成那样了,齐格格去除了说话还能做什么呀!”
染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