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一把推开叶冰裳,指着叶冰裳的鼻子大骂:“你疯了,你竟然想要弑君,枉胤禛对你这么好!”
“呵呵呵,好?”叶冰裳面露讽刺,笑得流出眼泪弯了腰,“我年轻貌美,温柔似水,又善解人意,本就值得最好的。”
“你真是疯了。”
虽然叶冰裳说得都是对的,但废后被叶冰裳的不要脸震惊到了,试问哪家贵女会这般自夸。
叶冰裳反过去拽住废后的衣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就是你自己一再放低自己的姿态,到了现在你还念着他那点所谓的好。”
“你就没有想过,你卯足了劲对付一茬又一茬嫔妃,承担一次次被发现的风险,为何不一劳永逸,直接将矛头对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呢。”
废后被怼的哑口无言,随后又不甘的嘴硬:“你懂什么,谋害嫔妃不过是小打小闹,被发现了也不过是禁足,可弑君若被发现,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对,就是这样,所以她才没有对胤禛下手。废后在心中一遍遍说着,如果不是毒杀四阿哥被发现,她根本不会被废,所以她只对嫔妃下手是对的。
下一秒,叶冰裳就打破了她的自我欺骗。
“你很在意你的九族吗。”叶冰裳也不再伪装,松开废后的衣领,走到窗边斜靠着,“我猜,皇后娘娘您是从未设想过还有这么一条路吧。”
“你们天然的,从小被刻进骨子里的,对皇权父权的恐惧和服从。所以即使你贵为皇后,也依然陷入了妾妃之间的争斗,从主子变成平衡后宫局势的一颗棋子。”
“你只知拉帮结派去对付个别得宠又不归顺于你的嫔妃,却不知道利用后宫齐心的力量去抗衡皇权,真是可悲。”
就像那日在景仁宫,众嫔妃联合告发扳倒树大根深的皇后那样,自然也可以联合起来争夺权力。
废后倒退了好几步,颠颠撞撞地向后倒去,“不,不是……若不是因为姐姐,本宫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纯元,还有年世兰,没了年世兰,还有甄嬛。他不珍惜你,所以他永远不会觉得你好,你永远只能看着他与旁人恩爱情深,你永远当不了贤后。”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户照进屋内,打亮了叶冰裳半张面孔,她此刻的眼神言语比月光还要冷漠。
“你懂什么?!”废后歇斯底里,哭出了血泪,“像你这种生来好命的嫡女,你受过什么磨难,一入宫就得宠,胤禛喜欢你,连太后都喜欢你,你当然可以贤良淑德!”
不是的,叶冰裳想否认,又想起她现在是沈眉庄,确实是天生好命。
她嗤笑一声,悯然地看着废后发疯咒骂,透过废后对照前世的自己。
“天生好命?”叶冰裳笑得十分欠揍地点点头,“是,我就是天生好命,你败给我也是你的命,你机关算尽也无用。”
“你!”废后再次被叶冰裳的无耻震惊到了,眼前发黑晕了过去,被剪秋接住。
叶冰裳掏出银针,推开剪秋的阻拦,扎上几针将皇后扎醒。今日事今日毕,该谈的事,今日一定得谈妥。
见废后被痛醒,叶冰裳露出和善的笑容:“一报还一报,谁毁了你,你就该报复谁不是吗?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一族为你陪葬不是大快人心?”
废后确实心动了,她自知身体状况是活不长了,余生还要看着胤禛娇妻美妾在怀,往后没有她打胎还会有更多的子孙,她岂能甘心。
“本宫凭什么替你杀弑君,便宜了你这个贱人和你儿子?”
叶冰裳挑眉:“替我何尝不是替你自己,你无子被废,已不可能翻盘。何况我许诺你,待弘星登基后,第一道旨意就会追封弘晖为亲王。”
“不够!”废后强撑起身,“本宫要你为弘晖过继子嗣,延续香火,承袭爵位。”
“可以。”从宗室中挑选嗣子并不难,叶冰裳便同意了。
废后看着她:“你发誓。”
你竟然还信这个?叶冰裳无奈,为展现诚意也顺应了废后的要求。
“我沈眉庄今日以沈氏一族和弘星起誓,若有违背,沈氏全族无罪而终,弘星则活不过十岁。”
“皇后娘娘,这个誓言您可满意?”
废后略微惊讶过后,嘲讽大笑:“你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本宫从前真是小看你了。”
叶冰裳不以为意:“我自信定会信守诺言,自然不怕赌咒发誓之事。”
“胤禛身边有血滴子和粘杆处保护,想要近身并不容易,本宫如今又被囚禁在景仁宫,只怕有心无力。”废后已然恢复被废前的冷静阴冷,开始思考该如何下手。
叶冰裳别有深意道:“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年世兰是怎么死的吗?”
废后闻言微微抬眼:“自焚。”
那场大火不仅烧死了年世兰,也差点可以烧死甄嬛,最后甄嬛也在凌云峰被烧死了。
“年世兰和甄嬛都死于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想必皇上对大火已经有了阴影吧。”叶冰裳看向被踢翻的香炉,“至于其他的,我想皇后娘娘自有主意。”
废后冷笑:“蛇蝎心肠,你有办法让胤禛来景仁宫见本宫?”
叶冰裳转过身准备离开,“他想知道纯元皇后的死因,当然要来见您了,皇后娘娘。”
背后是废后疯癫的大笑,剪秋饱含心疼的轻泣,前路是一片漆黑的长道,倒春寒的徐徐凉风。
整座皇宫的宫墙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表面却还是粉饰一新的红墙绿瓦,就像困于皇宫中的妃嫔。披着人皮活在太阳底下,内里早就成了见不得人的疯子。
还好,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