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如大多数嫔妃般奉承,不求特殊只求无过,“那臣妾希望弘星可以像皇上一般才情横溢,气度不凡。”
却不了遭到了胤禛的驳回,“男子汉大丈夫不将就这些,待弘星长大后,朕会请满洲第一巴图鲁教导他。”
通常父亲都喜欢儿子像自己,但自个儿知道自个儿,胤禛深知自己四力半的臂力在满人里实在不够看,比他的几个兄弟远远不如。
小心眼的他现在就希望他寄予厚望的弘星能继续替他争口气,拳打大将军王老十四,脚踢一箭双雕老十七。
“……”叶冰裳听出胤禛语气中难言的嫌弃,越发觉得奇怪疑惑,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皇上所思所想自是为弘星好的。”
“嗯。”
因是双生胎,叶冰裳坐了双月子,这个时间正好让内务府好生修缮了一番永寿宫,又栽种了紫玉兰和梨花。
叶冰裳带着两个孩子搬进去的时候甚是雅致精致又不缺奢华,采月采星分配成为照顾鸾月和弘星的贴身宫女,她现在身边得用的是芳芷和玉骨。
那些珍贵的兰花盆栽大多留在咸福宫侧殿兰栖谷了,交由敬嫔照料并打发时间,叶冰裳只将那株通体白色的鬼兰带到了永寿宫。
“本宫明日便要恢复请安了,皇后娘娘的头风恐怕又要犯了吧。”叶冰裳亲手给两个孩子做着小衣服,神情恬静温柔,和她带着丝丝凉意的语气形成强烈反差。
“是啊,昨日华妃娘娘也终于抄完书解禁了,宫里可要热闹了。”
的确是要热闹了,往后她也不必再刻意面前扮成气结比荣华富贵和性命都重要的沈眉庄,不只是她已站稳了脚跟,更是她有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妇人产后性情大变,古往今来都不在少数。
隔日请安时,已经晋升为兰妃的叶冰裳坐在了刚解禁的华妃和对她多有疏离的甄嬛中间,三人并排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搭理谁。
这座位一看就是皇后特意安排的,不然大清先满蒙后汉的规矩,她后边坐的应该弭嫔,甄嬛应该坐在她斜对面。
若遵循荣宠,她生育龙凤胎,圣眷正浓该坐在华妃前面才是,怎么着都不该是现在这个座位。
叶冰裳面色如常,端庄平静,只要她不难受,难受的便只有别人。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甄嬛和华妃,叶冰裳将两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后,险些认不出来。
记忆中的甄嬛美貌出众,曹贵人曾称赞甄嬛姿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可如今的甄嬛却面黄肌瘦,双眼也死气沉沉,再也找不出昔日的神采灵动。
还有华妃,也和记忆中大有出入。
不仅没有对她和甄嬛出言嘲讽,反而神色恍惚,形容幽怨。令叶冰裳脑海中闪过一道沈眉庄的记忆,是在温宜的周岁宴上,华妃声情并茂地念楼东赋的场景。
奈何嫉色庸庸, 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 斥我乎幽宫。
昔日的盛气凌人,终究在幽禁抄录《女则》、《女训》、《女德》、《女戒》的等待中被磨平了不少。
叶冰裳下意识地将手上的翡翠手镯藏入袖口,今日她打扮得有些太过出挑了,谁能想到再见甄嬛和华妃竟是这般光景。
倒是齐妃一如既往:“哟,兰妃生了龙凤胎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和莞嫔也不似从前亲近了,之前还总说什么打小的情分呢。”
语气又酸又涩,看到叶冰裳生产过后依旧美貌动人,更是埋怨上天不公。
弭嫔也语气泛酸,“要不然人家得宠呢,这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本事,咱们可学不来。”
叶冰裳等了一会儿,见甄嬛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心中冷笑,她可不是沈眉庄,可没兴趣替她甄嬛背黑锅。
“本宫身子不大好,怕连累了孩子,因此一直闭宫静养安胎。现在一出月子,就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不敢有丝毫延误,和莞嫔妹妹确实是有一段时间不曾见了。”
言下之意,她是为了皇嗣考虑不好出门,但甄嬛可以主动来兰栖谷看望,甄嬛却是一次都没有来,她们变得生疏之事自然怨不得她。
甄嬛唇瓣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分说,只有些意外和幽怨地瞥了叶冰裳一眼。
眉姐姐从前可不会这样当众让她下不了台,即使关系不如从前,也不用这样对她夹枪带棒,而且她小产之后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是躲在碎玉轩不爱出门的。
“哦。”齐妃这个大聪明又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这么说来倒是莞嫔的不是了,也是啊,同样都是有孕罚跪,一个当场小产,一个母子平安。”
复又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唉,同人不同命,也是莞嫔没福气,谁让那果郡王就先去救了兰妃呢。”
甄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纤长的指甲用力扣住膝盖,喘气声也变得更重,就坐在旁边的叶冰裳只当不知道。
“话也不能这样说,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莞嫔也不至于才四个月就小产,你说是不是,华妃娘娘?”弭嫔调转枪头,指向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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